第(2/3)頁 “那你究竟是怎么搗毀自己的「心理防線」的呢?” “你……有感受過恐懼嗎?”齊夏又問。 “「恐懼」?”楚天秋覺得這個詞有點意思,他伸出自己沾著鮮血的纖細手指,指了指此處暗紅的天空,“齊夏,你知道天空為什么是暗紅色嗎?” 齊夏抬起頭:“因為那里飄著幾十年來所有化為粉末的人腐爛的血肉。” 楚天秋聽后又伸手指了指操場上遍布的尸體:“那你又知道那些人為什么躺在那里嗎?” “因為有人需要他們死,他們就要死。” “正是如此。”楚天秋說道,“這個地方既沒有「常識」也沒有「法律」,每個人都可以為了的喜好而殺人。我們活在這里是為了死,可我們死的目的是為了活。想要保你的人可能是為了讓你死,想要殺你的人有可能想讓你活……” “是這樣。” “行走在這片連街道都是黏膩的土地上,你問我有沒有感受過「恐懼」?”楚天秋咧嘴笑道,“齊夏,我在這里的每一天,后背都是冰涼的,頭皮都是發(fā)麻的,我真的很害怕。” “哦?” “可那有用嗎?”楚天秋搖搖頭,“有許多人將希望寄托在我身上,我只能裝作一切還好,裝作比任何人都堅強,然后告訴所有人前方就有希望,在這種地獄一般的城市中一直徘徊,你卻問我有沒有感受過「恐懼」?” “可那是遠遠不夠的。”齊夏說道,“僅僅是后背冰涼了幾十年,頭皮麻木了幾十年,怎么就能算得上是「恐懼」?” 楚天秋聽后輕哼了一聲,扭頭看著齊夏的眼睛問道:“那你告訴我……什么才是「恐懼」?” 齊夏面無表情地說道:“我所說的恐懼,是有關(guān)相愛的人。” “哈。”楚天秋聽后啞然失笑,“相愛的人?相愛的人被擄走了?還是相愛的人被殺了?這對你來說是很恐懼的一件事嗎?齊夏,我親手殺了文巧云啊。” 齊夏深吸一口氣,說道:“若是文巧云被不受控制地復(fù)制成了無數(shù)個,其中一個的眼球被「巨化」之后掛在天上當(dāng)做太陽,其他的拆散成血肉和骨骼重新鑄成一座城市,她的肉鋪成地面,她的骨鑄成墻壁,她的血液匯成這里的河流,甚至連魚都沒有辦法在這種河流里呼吸。而你每天都踩踏在上面行走生活,你的每一步都踩踏著她碎裂的血肉,讓她痛苦無比,你的每一天都能聞到鐵銹的味道。這座城市整日都在跳動脈搏,仿佛是一個巨大的活物,可你不知道怎么救她,她也不知道該怎么救你。而其中唯一能夠行動的文巧云為了讓你不瘋掉……裝作什么都沒有發(fā)生的樣子,每天都拿著蛆蟲和自己的身上的血肉來做成飯菜給你吃……這樣如何呢?” 楚天秋聽完齊夏的話陷入了良久的沉默。 如果自己所說的東西是「恐懼」,那齊夏所描述的場景就已經(jīng)不能用「恐懼」來形容了。 第(2/3)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