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3)頁 山莊的后面,是一個個小小的茅房、土房,這些房子沿著山腳起伏…不時的有工匠從其中走出,也會工匠回到那里休息的。 大量的工匠則正在揮汗如雨的鍛造,每一個鍛造坊與工房都豎起了煙囪,煙囪上烏煙滾滾,直往空中飄去。 而最靠近山莊中道路的是一個演武場。 一些制好的連弩、偏廂車、木牛流馬都需要在這里試上一試,確保沒有瑕疵。 張飛玩心重,看到這里正有匠人在試連弩。 他忍不住去替下那匠人,隨著“嗖嗖嗖”的聲音,一發十枚連弩同一時間射出,巨大的后坐力,究是張飛那結實的胸脯也覺得一陣疼痛! 而面前… 十枚弩矢悉數沒入了一塊巨石,巨石上尤自還有許多小孔,儼然…是曾經,其它的連弩試射時留下來的。 “乖乖的…”張飛忍不住驚嘆道:“這玩意威力這么大呀!” 盡管,自從來到這江陵,有關連弩的事兒,他聽過無數次了,人人都說這是神器。 可…究竟有多神? 憑著張飛的空間想象力,是無法想清楚的。 可現在…好了! 親眼所言,張飛琢磨著,石階都能射穿咯,那尋常的鎧甲,不就跟棉花一樣了? 乃至于,張飛覺得,倘若他要近距離中了這弩矢,那就是身子骨再結實,也得被穿透咯,哪里還有命在! “這玩意…保持距離的話,威力不亞于俺那丈八蛇矛啊!” 張飛嚷嚷一聲,放下連弩。 就這么放下的功夫,張飛瞅見上面的“黃老邪造”四個字。 忽的,他靈機一動…想到了什么。 當即就朝黃承彥那毛驢處追去。 這次他不問“黃老邪”、“洪七公”的事兒,他直接說:“黃老頭,這連弩也忒好用了,不論怎地,你得送我一柄!” 憑著這老相識的關系,按理說,黃承彥不該拒絕。 可沒曾想… 隨著“吁”的一聲,黃承彥停住了那毛驢的腳步。 他轉過身,一本正經的看著張飛。 “這連弩,老夫這山莊里只管造,可不管送啊!” “那誰管送?你給俺說,俺去找他!” 張飛回答的飛快。 黃承彥也不假思索道:“要討的話,找關麟那臭小子吧,這連弩,他做得了主!” 說著話,黃承彥就打算再度駛動毛驢。 不曾想,張飛的眼珠子一定。 他大笑道:“哈哈,俺知道了…原來那黃老邪,竟是關麟那小子啊!” 嘴上這么說… 張飛心里卻是樂開花。 ——『敢情,這人人談之色變的黃老邪,就是俺老張的女婿啊!哈哈哈哈…』 也不知道是覺得“機智如他”,竟能套出了黃承彥的話。 還是覺得…這“準女婿”是黃老邪,他張飛是與有榮焉哪! 一時間,張飛是高興壞了。 倒是黃承彥,一拍腦門… 心里嘀咕著。 ——『糟了,乍讓這黑張飛給繞進去了!』 ——『這廝,什么時候,學會粗中有細了?』 … … 煮沸的水“咕嘟咕嘟”的冒泡,溫酒的酒注里冒出裊裊熱煙。 劉楨從酒注中拿出熱好的酒,為李邈斟上。 此前,李邈已經沉默了許久。 劉楨張口道:“《六韜》中有云‘操刀必割,執斧必伐。’機會使然,有些事該下決心時,就需當機立斷!” “你是曹操的人?” 劉楨笑了,“在下劉楨,就是先生眼中那個‘思健功圓,清新剛勁,氣過其文,雕潤不足’的二等貨色劉楨。” 盡管這么說,可劉楨絲毫不生氣,更不介意。 相反,若是李邈處處示好,劉楨才會起疑! “原來閣下就是劉楨…”張邈故意遲疑了一下,他等劉楨將杯中酒飲盡,方才再度開口,“閣下先是施恩于我,又拿出曹操的《求賢令》,如今更是說出‘操刀必割,執斧必伐’,邈斗膽請教閣下,閣下說機會使然?不知道是什么樣的機會?” 劉楨笑:“李兄聰明絕頂之人,既讀過那《求賢令》》,何需問我?這一杯酒,先賀李兄棄暗投明,從此棄舊圖新,重獲新生!” “慚愧,李氏三龍又久居巴蜀,乃山野粗鄙之人,在下又才疏學淺,并未能體會閣下的深意!” 劉楨嘆了口氣,“良禽擇木而棲,良辰擇主而事,這些…《左傳》中的話,我一該不提,我只問先生,諸葛孔明在巴蜀,可其兄長諸葛瑾為何在東吳?襄陽龐氏,龐統投了劉備?為何龐山民投了曹丞相?再說遠的潁川荀氏,為何荀諶投了袁紹,荀彧投了曹公?” 李邈追問。“你到底要說什么?” 劉楨遲疑了片刻,“這些事兒,我本不該提,但又不忍李先生明珠暗投,古往今來,亂世之下,有多少家族?多少子弟分投三方?各為其主?難道…他們就都不忠義么?如今,李先生在巴蜀、在荊州受辱,又何必在一棵樹上吊死!” “昔日我與子健公子暢聊,其言‘丈夫志四海,萬里猶比鄰!’《楚辭》中又有云,‘寧與黃鵠比翼乎?將與雞鶩爭食乎?’志不求易者成,事不避難者進!李先生就愿意一生于這荊蜀之地,受盡屈辱,碌碌無為么?” 呼… 李邈微微一怔。 ——『的確不能碌碌無為,只不過…我要的,你給不起!曹操亦給不起!』 心中這么想。 李邈卻做出一副云淡風輕的模樣,聲音里卻透著懊惱。 “或許…你說的是對的!” 劉楨搖頭,“恕我直言,李先生有才氣,卻又狂傲不羈,普天之下能效忠者唯有曹公一人,曹公‘舉賢勿拘品行’,唯才是舉…曹公長嘆‘周公吐哺,天下歸心’!李先生要成大名,能擇選之處的唯有曹公麾下!曹公對李先生亦是望眼欲穿哪!” 這… 聽到這兒…李邈故意緊緊的攥著酒杯,做出一副意氣難平良久卻心存顧慮的模樣。 “可…豎子關麟羞辱于我,一連兩次…將我扒去衣衫,昭然于眾?我李邈如此不堪?配投曹公否?” “哈哈哈…”劉楨大笑道:“昔日禰衡褪去衣衫擂鼓,鼓聲鏗鏘,曹公亦是聽得振聾發聵,究是流落至荊州,亦拜為劉表座上之客!禰衡死后,曹公屢屢提及,再也聽不到禰衡那鏗鏘的鼓聲!” “今日…若李先生在荊州,那自是人人羞辱,可若是北上,那…李先生兩褪衣衫…足以羞煞他關家父子,羞煞那劉玄德,將其嘴臉昭然于眾!到時,李先生必為曹公座上之客,李先生也必能再度敲響那鏗鏘之擂鼓!” 劉楨一飲而盡,終于把他來此的目的悉數講出。 李邈感覺時機已經差不多成熟了,當即拱手。 ——“承蒙曹公求賢令之下顧,在下受寵若驚,還望…劉兄引薦。” ——“李兄才華橫溢,是曹公望眼欲穿的人才啊!這杯飲罷,李兄稍等幾日,待我一番安排,你、我一同北去,拜訪曹公!” ——“請!” ——“請!” … … ——“想不到啊想不到,那黃老邪竟是關麟這小子!” 張飛十分嘚瑟。 他忍不住湊到黃承彥的面前,“黃老頭,你看俺…是不是比以前細了點兒?” 第(2/3)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