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3)頁 “讓我來,我有力氣。”朱國祥堵住小路。 沈有容只得把水桶放下,頗不好意思地說:“勞駕貴客了。” 兩桶水有好幾十斤重,穿越后身體素質改善,朱國祥挑起來非常輕松。 沈有容跟在后邊,見其挑水動作很麻利,顯然是干過農活的,不禁對父子倆的來歷更加好奇。 一路無話,回到院外,沈有容連忙上前開門。 嚴大婆聽到聲響,抬頭見朱國祥挑水進來,放下鞋底過去幫忙,數(shù)落兒媳道:“你怎能讓客人動手?” 沈有容笑了笑,沒有搭腔。 朱國祥說:“是我們添麻煩了,挑桶水不打緊的。” 朱國祥挑著水繼續(xù)往里走,麻利的卸下?lián)樱岩煌八惯M水缸里,另一桶水倒進大鍋當中。又主動坐在灶前,往還未熄火的灶膛里添柴,這鍋洗澡水是給他自己燒的。 嚴大婆看著朱國祥忙上忙下,嘀咕道:“家里是該有個男人。” “姑母說什么?”沈有容問。 嚴大婆把兒媳拉到里屋:“這幾年,也是苦了你了。” 沈有容道:“姑母莫說這些。” 嚴大婆嘆息一聲:“家里孤兒寡母,難免讓人惦記。俺這老婆子沒甚本事,只能打走那些潑皮無賴漢。上門說媒的,也不止一兩個,你都沒給她們好臉色看……” “姑母到底想說甚?”沈有容打斷道。 嚴大婆還在繞圈子:“你舅爺(公公)在世的時候,俺們家里還有八十畝地。俺那沒福氣的兒子,讀書花銷大得很,年年賣地換錢,把幾間瓦房都賣了,到頭來卻死在外面。現(xiàn)如今,俺家的地只剩二十幾畝,家里又沒個男人,供養(yǎng)祺哥兒讀書撐不了幾年。” 沈有容會錯了意,賭咒發(fā)誓道:“姑母放心,媳婦絕不改嫁,便是討飯也要把祺哥兒養(yǎng)大。若是說話不作數(shù),死了都讓閻王爺割舌頭!” “俺不是那個意思,”嚴大婆朝廚房指了指,“這父子倆怕也是大戶出身,肚子里喝過墨水的。俺見那朱相公,干活麻利得很,該是近年來落魄了。他倆流落到俺們村里,連飯都吃不飽,恐怕也沒甚去處。不如……” “不如什么?”沈有容問。 “不如招贅,”嚴大婆敞開了說,“那朱相公,模樣周正得很,年齡也不算大,跟你頗為般配。” 沈有容本來沒這心思,被婆婆一說,瞬間臉紅起來,忍不住去想朱國祥的相貌。越想越羞,臉色通紅,低頭嘀咕道:“別人一肚子才學,是有大本事的,怎愿入贅娶一寡婦?” 嚴大婆卻打得好算盤:“再有學問,也快餓死了。可以事先跟他說好,只入贅一半。” “入贅一半?”沈有容沒聽明白。 嚴大婆詳細闡述自己的計劃:“他搬來俺家住,不改名換姓,跟你生下子女,今后也可以姓朱。但祺哥兒還是姓白,他得把祺哥兒拉扯大。他們爺倆有學問,還能教祺哥兒讀書,這學費就能省下不少。家里多了兩個男人,也不怕再被惦記。要是再沒個男人當家,俺們手里那二十幾畝地,遲早要被村人給侵占完了。” 沈有容再次想起朱國祥的長相,忍不住朝廚房看了幾眼,這俏寡婦明顯是心動了。 嚴大婆繼續(xù)說:“村東頭那塊地,去年就被占了一壟,那天殺的白福德把田埂都移了。俺去請老白員外評理,白福德死不認賬,仗著家里男人多,就是要欺負俺們兩個寡婦。等你有了男人,就沒得那般窩囊!” “可……”沈有容又是歡喜又是緊張,還帶著幾分猶豫和擔憂。 嚴大婆還在說:“往日打你主意的男人,都沒安什么好心。這父子倆不一樣,雖是今天剛認識,但那眼神正得很,俺老婆子看人準沒錯。那個朱大郎,還跟祺哥兒耍得來。那個朱相公,曉得幫你挑水,也是會疼人的。你莫怕改嫁了,祺哥兒被后爹欺負。俺老婆子也不傻,把田契捏在手里,他兩個外鄉(xiāng)人還能奪去?俺家那二十多畝田產,不怕被外鄉(xiāng)人惦記,就怕本村本地的來豪奪!” 沈有容仔細思索,單在田產方面,外鄉(xiāng)人確實比本村人更靠得住。 嚴大婆忽然又唉聲嘆氣:“家里沒男人是真不行,便那些佃戶都要起歹心。又要供養(yǎng)祺哥兒讀書,把地全賣完也撐不住,老婆子實在沒有辦法了。” 沈有容雙手攥拳握著布裙,緊了又松,松了又緊,含羞低頭,細如蚊吶道:“姑母,俺愿嫁。只是……俺一個鄉(xiāng)下寡婦,怕也入不得朱相公法眼。” 嚴大婆說:“多留他們住幾天,俺先去探探口風。” 第(3/3)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