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3)頁 “我說的是眼下,不是將來。”朱楨瞪著圓溜溜的大眼睛,一副‘相信我,沒錯的’表情。 “眼下?”劉伯溫好笑道:“倒要請教殿下,老夫有何性命之虞啊?” “若沒有性命之虞,誠意伯為何要躲在這皇宮之中?”朱楨卻沉聲道:“素聞誠意伯志不在朝堂,自洪武元年起便頻頻告老乞骸骨,數年前也曾如愿致仕,榮歸故里。誰知轉眼又狼狽回京,至今不敢再踏出京師半步,不就是擔心自己性命不保嗎?” “這是皇上教你說的?”劉伯溫聽得眉頭緊鎖,熟悉的感覺涌上心頭。 “先生又來了。”朱楨苦笑道:“父皇會跟個十歲孩子說這個嗎?” “你這是十歲孩子能說出來的話嗎?”劉伯溫嗤笑一聲。“六十遍。” “項槖生七歲而為孔子師,班昭八歲能著史。先生自己八歲時讀書一目七行,過目成誦。十二歲中秀才,十四歲即發微闡幽,言前人所未言。自己就是天下聞名的神童,為什么會以為別人做不到呢?” 為了準備這番說辭,楚王殿下昨晚準備了整整一宿。還是今早請教了五哥,才知道項槖的‘槖’字如何發音。 “哦哈哈哈……”劉基不禁大笑,徹底來了興趣。“殿下真是辯才無礙,好,請說說誰要害我性命,老臣愿聞其詳。” 他便擱下戒尺,看著朱楨,作洗耳恭聽狀。 “胡惟庸。”朱楨信心滿滿的答道。他在電視劇中不知看過多少個版本的劉伯溫。最后害死這位再世諸葛的,無一例外,都是這姓胡的! “殿下知道這個,倒也不稀奇,老夫和胡相,或者說‘淮西’、‘浙東’兩黨的矛盾,也不算什么秘密。”劉基從袖中摸出個小小的葫蘆,拔掉塞子,濃郁的藥酒味撲鼻而來。 他便仰脖灌了一大口,清矍的老臉戴上了痛苦面具。也不知是藥酒難喝,還是觸動了傷心事。 朱楨安靜立在一旁,等劉伯溫情緒平復。 他知道,劉伯溫所說的‘淮西一黨’,是跟隨朱老板打天下的淮西功臣集團。而‘浙東一黨’,則是朱老板占據應天后,招募來的浙東文人集團。 前者以李善長為首,后者則的首領則是劉伯溫。大明開國后,在朱老板刻意的操縱下,后者急劇崛起,搶占了大量要害官位,與前者發生了激烈的斗爭。 雖然浙東一黨一度占據主動,但終究根基淺薄,最終還是敗下陣來。李善長和劉基也雙雙告老還鄉,為這場大明開國第一次黨爭,畫上了句號。 但接班李善長的胡惟庸不肯善罷甘休,一直對屢次破壞他拜相的劉伯溫懷恨在心,逮到機會就想除之而后快。 正是因為在青田老家,被胡惟庸手下馬仔構陷,劉伯溫才不得已進京謝罪。 第(2/3)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