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3)頁 于飛可以放棄未來一年2000萬美元的年薪,但底層球員的200萬年薪卻關系著他們背后整個家庭的運轉。 當天散會之后,費舍爾讓人放出球員工會考慮把籃球收入分紅減少到54.5%。 斯特恩稱這一提議“適中“。 然而,無論是斯特恩還是費舍爾,他們背后都有強硬派。 資方的強硬派以喬丹為代表,他們的要求是硬工資帽、球員的籃球收入分紅減少到47%,并且所有球員的合同都要在新工資帽下重新簽署。 這樣的苛刻條件讓意見不統一的球員陣營再次團結起來。 費舍爾只能強硬下去。 雙方的第二次談判圍繞工資帽的問題進行了激烈討論,然后他們發現,無論要如何制定工資帽,他們最終都會回到錢的問題上來。 球員工會的底線是一年比一年好,也就是說,最基本的條件是球員在新賽季獲得的收入要比上賽季更多。 這讓一些自認為自己很公道的老板提出的“資方保證球員在明年獲得20億美元的薪水”顯得很小丑。 因為上賽季球員的總薪水已經超過21億美元,新賽季拿到20億美元對他們來說還是降薪了。 隨著夏季聯賽被取消,本該開啟的自由市場陷入死寂,聯盟在七月底迎來了停擺前的最后一次談判。 這次,球員工會內部經過投票,同意削減收入,將分紅從57%下降到54.3%。 這是球員們可以接受的最大讓步。 于飛的反對沒有奏效,隨即宣布退出當天的談判。 結果,自認為誠意滿滿的球員工會提出球員將在未來十年內減薪5億美元(即57%下降到54.3%),而老板的訴求是球員要在未來十年內降薪20億美元。 三個小時后,談判破裂。 資方隨即宣布跳出現有的CBA協議,NBA在2010年七月底正式宣布停擺。 于飛身邊的人透露:“弗萊很高興自己沒有像個懦夫一樣坐在那里請求老板們接受自己的讓步并讓賽季繼續。” 這件事對球員工會高層的威信是個重大打擊。 他們自以為是的退讓在資方眼里遠遠不夠。 反而是于飛這種簡單粗暴地指著對方的痛點怒噴更適合今天的情況。 既然停擺一定會發生,為什么非要在下跪無果后再站起來罵街呢? 當晚,許多人給于飛發短信,請求他回到工會繼續主持勞資談判的工作。 但于飛拒絕了,他不想和那幫只顧眼前不計將來的懦夫為伍。 今天的事情給于飛提供了一個更廣闊的觀察視角。 當他回顧歷史上的勞資爭端,他發現自1983年以來,每一次勞資雙方出現分歧,最終獲利的都是資方。 有趣的是,在1983年以前,球員工會在每一次勞資戰爭中都獲得了勝利。 甚至,像奧斯卡·羅伯特森這樣的球員在退役后還具備阻止ABA和NBA合并的能量。 可在1983年之后,勞方卻在資方面前節節敗退。 而這段失敗史可以總結為一句話。 如果拉里·弗萊舍(Larry Fleisher)⑴在天有靈,他一定會對1983年之后的NBA球員這么說:“廢物,都是我讓你們吃太飽了嗎?” 于飛弄清楚了這件事。 80年代以前,NBA岌岌可危,黑人在NBA遭受著他們在各行各業類似的歧視。然后,有線電視的出現,魔鳥在總決賽完成了歷史性的會晤使職業籃球在商業化的道路上進入快車道。 商業化帶來的金元籃球讓球員的生活、社會地位都大大得到改善。 從此之后,NBA成為了黑人的帝國,能在這里混下去的都可以算是上流人士,甚至,黑人可以在這個聯盟里反過來歧視其他的人種。收入的飛躍,心態的變化,階級的躍升,仿佛身處另一個世界。 這些繁華與美好的事物最直接的一個效用就是無限削弱了球員們在勞資爭端中的斗爭精神。 老一輩的球員們一邊收入不高,一邊還要被歧視,所謂光腳不怕穿鞋的,你不讓我好過,那就都別過了,那群人是真的敢讓NBA辦不下去。而現在,每當鬧到停擺,球員陣營就會分為三派。一派是躺平,他們不在乎輸贏,只想維持現在的生活。另一派是中庸,他們考慮所有人的感受,希望得到一個對每個人都好的結局,還有一派就是那些無憂無慮的強硬派。 簡單來說,強硬派就是像于飛這樣不在乎一年不打球,不領薪水,只為爭一口氣的人。 這讓于飛開始反思。 如果他是一個底層球員,他真的有勇氣和資方干到底嗎? 誰不想安分地打球,每年賺他個幾百萬美元讓一家老小過上好日子? 誰愿意放棄這種神仙一樣的生活?如果只是損失一點錢就可以把情況變回原樣,于飛相信有超過半數的球員會向資方讓步。 這就是勞方一定會輸的原因。 他們已經不是那群舍得一身剮的瘋子了。 現在他們被老板激怒了,熱血上頭又要開戰,但等時間一長,新賽季真的受到了影響,那些沒錢養家的人會立刻向老板下跪,并且開始在球員陣營內部搞事。 屆時,像于飛這樣的強硬派就會淪為里外不是人的小丑。 今天的事情讓于飛預見了這樣的未來。 與其為了這幫隨時可能翻臉背刺自己的人和資方抗爭到底,不如在表明態度后退到一邊。 伱問他支不支持球員工會?他當然支持。 他愿意為了爭取到一份更好的CBA協議而放棄下賽季,但有幾個球員愿意這么做? 第(2/3)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