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3)頁 廖化在畫圖,作為關羽的主薄,他對那“伏虎山”、“卓刀泉”的石碑有些印象。 故而大體能繪制出船停靠的位置。 反觀關麟,他則背著手在房內不住地來回踱步,不時的眼眸望向那廖化繪制著的輿圖。 他徘徊猶豫的身影投在窗上。 《三國志》中有一條記載——“(文聘)攻(關羽)羽輜重于漢津,燒其船于荊城”。 只這么一條…不斷的在關麟的腦海中回放。 或許,文聘燒船,未必就是這一次的行動,是關麟多想了。 或許,又因為曹仁的暈厥,引發的蝴蝶效應,老爹的船,就不會被文聘給燒了。 但是無論如何,從廖化的口中,關麟得知到的現有線索。 ——至少現在為止,文聘還沒燒船。 考慮到枯水期,以及老爹那些船舶停留的位置,關麟沒法不去擔憂。 “廖叔…”關麟已經不再用“廖將軍”這樣的稱呼了。 這種時候,得拉近關系,“你必須即刻告知我爹,需得派重兵保護這批船!” 啊… 關麟的話,讓廖化愈發的摸不著頭腦。 他提醒道,“四公子,如今的荊州步入的是枯水期,沒有水戰,要這些船舶無用,何必要派重兵駐守呢?” “就因為你會這么想,所以我爹他一定也是這么想的。”關麟的話宛若就在唇邊。“的確,枯水期沒有水戰,故而要船無用,正常人都會這么想,可偏偏,倘若那文聘也想到了這一層,那他會如何?他一定會派人突襲了這批船,他運不走,就會一把火燒掉。” 這… 關麟的話明顯觸碰到了廖化某一根敏感的神經。 這讓他的情緒一下子變得緊張了起來… 他連忙問:“四公子的意思是?” “我沒什么意思。”關麟解釋道。“我只是覺得,這批船若被燒了,那固然對現在的局勢并無太大的影響,可枯水期總將過去,待得明年漲水期到來,沒了這批船,我爹那賴以成名的水軍,就完犢子了!” 關麟加重語調,“關家軍之所以強,強在其是水戰、陸戰均精通,倘若這些船被一把火燒了,那就無異于老虎被拔掉了牙齒,雄鷹被摘去了翅膀,關家軍會淪為一個最大的笑話!我爹也會淪為這襄樊最大的笑柄!” 關麟的話有些重… 但,這卻是——愛之深,恨之切。 歷史上,在湘水劃界之后,襄樊戰場,有至少二到三年的和平期。 直到建安二十四年初,關羽才再度開啟北伐,才有了建安二十四年八月的水淹七軍; 有了這一年十月的白衣渡江; 也有了這一年底的敗走麥城。 關麟推測,之所以北伐推遲了三年,襄樊戰場相對平靜的三年,或許有“湘水劃界”的原因,將長沙、桂陽這樣的糧草、軍械重城劃分給了東吳。 導致糧草的積攢需要一個漫長的過程。 但,繞不過去的,一定有文聘的那次燒了關羽戰船的行動。 要知道,古代造一艘戰船,需要耗費的時間、人力、財力、物力…是不可想象的。 極有可能,就是因為文聘的這一把火,關羽才被迫拖延北伐。 否則,按照他的性子,怎么可能兩、三年按兵不動,讓襄樊戰場風平浪靜。 乃至于這兩到三年,曹操竟把重心放在了東吳的濡須口上,這是完全不把老爹關羽放在眼里呀。 關麟將他能說的話,能講的道理悉數娓娓告知于廖化。 而直到此時… 廖化終于意識到問題的嚴重性。 呼…呼… 粗重的呼氣聲自他的鼻息間傳出,他已經徹底將“來此的目的”、將那“張仲景的弟子”,將那‘張仲景的義女敲響的登聞鼓’拋之腦后。 所謂——事有輕重緩急。 “——來人,備馬…備馬…” 遙遙,便聽到廖化這般咆哮似的聲音。 只因為關麟的一番話。 剎那間,廖化整個人慌了神兒… 他變得猶如熱鍋上的螞蟻——團團轉! 他心里就嘀咕著一句話。 ——『這船,可不興燒啊!』 … … ——《唐本草》、《千金方》、《針灸甲乙經》、《肘后備急方》、《劉涓子鬼遺方》、《本草綱目》…… 諸如此類的“醫學”大作,紛紛就擺放在牢獄里的桌子上。 油燈已經燒殘了,灰白的晨光稍稍透進來,張仲景的兩名弟子杜度與韋汛經過了一夜的奮戰,總算,兩人將《唐本草》悉數背下來了。 此刻,兩人的精神都有些萎靡… 韋汛年齡小,精神頭兒旺,已經再度拿起《肘后備急方》,杜度卻有些扛不住的感覺。 其實,他的年紀也不大,但…他與韋汛的最大差別在于,心里壓力。 他沒有辦法做到韋汛那樣的天真,那樣的義無反顧。 他太糾結了。 說起來,杜度比韋汛年齡大五歲,閱歷也更豐富一點。 他自詡已經識破了那關四公子的詭計。 這位“惡公子”哪里是用他們師兄弟打賭啊… 分明就是…就是要廢了他們的醫術。 試想一下,如今他倆跟隨張仲景學藝,腦海中記著的藥劑方劑、醫學理論也不過才幾百條。 如今,卻驟然被這么萬條“無用”、“未曾檢驗過”的方劑涌入,那勢必與原本的那“經過恩師檢驗”的方劑產生了巨大的沖突。 短時間內,或許還能分清楚。 可…時間久了,乃至于未來行醫問診時,哪里還能分得清,哪個是真的?哪個是假的?哪個是經過檢驗的,哪個是沒有經過檢驗的。 這就相當于,他這一生,再難像師傅一樣,本著一顆純粹的心去提壺濟世了。 可… 可若是不背,又出不得這該死的牢獄。 師傅如此病癥…又還能堅持多少時日呢? 這關四公子何其陰險,然…他的一句話,說的卻再透徹不過。 ——樹欲靜而風不止,子欲養而親不待! 每每想到此處,杜度就會咬咬切齒… 恨不得將這位“關四公子”碎尸萬段,也正如此,他的壓力要遠比韋汛大太多了。 他感覺…他的腦袋,就要被那莫大的壓力塞滿,就快要裂開了。 倒是張飛,作為監考官,早就坐在主審的位置上,腳翹在桌子上,“呼呼”大睡了起來,鼾聲如雷! 關麟拜托他的事兒,就是盯著眼前這倆年輕的醫者。 隔三差五的給他們提提神兒,讓他們保持高度的注意力。 學子嘛,有幾個讀書的時候能不分心的? 莫說是學子了,就是作者碼字的時候,也會忍不住去刷會兒小破站,刷會兒抖音。 但是為啥作者每天還是能碼這么多字呢? 第(1/3)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