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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馬良一雙眼睛正盯著這《隆中對》，口中念道。

    ——“天下有變，則命一上將將荊州之軍以向宛、洛，將軍身率益州之眾出于秦川，百姓孰敢不簞食壺漿以迎將軍者乎？誠如是，則霸業(yè)可成，漢室可興矣。”

    左邊坐著的是馬良的兒子馬秉，他不過十五歲，難得今日休沐，換下了文吏的服飾，換上了儒生的打扮。

    這身打扮，讓他顯得更加的稚嫩。

    他本也在品讀《隆中對》，可眼神恍惚，像是有心事。

    一句話朗誦出，馬良笑道：“如何？諸葛軍師這《隆中對》的方略，你可看懂了？”

    被馬良猛地一問，馬秉才回過神兒來，“自然看懂了！待得劉皇叔坐穩(wěn)益州后，靜待曹營內(nèi)部變故，然后關(guān)公與劉皇叔各領(lǐng)兵馬北上伐曹，天下可定！”

    兒子的這番理解，馬良是滿意的。

    可看著兒子那心不在焉的神情，馬良品出了什么。

    他站起來放下袖子：“近來，關(guān)公任關(guān)四公子為賊曹掾吏，吾兒覺得這個頭兒，如何？”

    問到了點子上。

    馬秉一下子來了精神，眼睛睜開，卻依舊滿是疑竇的道。

    “孩兒看不懂他？”

    像是一下子打開了話匣子，馬秉口若懸河：“關(guān)公任四公子為賊曹掾吏，是要他通過‘乞丐’調(diào)查那神秘的洪七公，可四公子把這些乞丐放了不說，竟還給他們吃的、穿的，像是把這些乞丐當(dāng)成自己人一般！”

    “這還不算什么，最離譜的是，賭坊開設(shè)合肥之戰(zhàn)的賭盤，四公子竟將府庫錢財全部押了曹軍勝，甚至，公堂上、牢獄里值錢的器物也一并典當(dāng)，就連…連…”

    說到這兒，馬秉表情詫異且夸張，“就連關(guān)府中值錢的東西，也被四公子偷偷拿去典當(dāng)了，孩兒實在不知，他究竟是著了什么魔？”

    “這般肆意妄為，難道…四公子一點都不怕關(guān)公么？關(guān)公又為何這般縱容他呢？”

    一天三個提問。

    聽到兒子的這番話，馬良眼眸瞇起，他沉吟了起來。

    馬秉還在問，“父親，你能看懂四公子么？”

    這個問題，馬良先是搖了搖頭，可很快又點了點頭，他的目光斜睨，隔著窗子望向東方向。

    那是合肥戰(zhàn)場的方向。

    與此同時，他的口中感慨道。“為父現(xiàn)在也看不懂他，不過…想來很快…嗯，很快就能看懂了。”

    是啊，算算時日…

    江東十萬大軍今日也該抵達(dá)合肥城下了吧？

    一邊是黑云壓城；

    一邊是兵臨城下，這戰(zhàn)場，是該有個決斷了。

    而順著馬良的目光，越過層層山巒、江河。

    在那合肥戰(zhàn)場，如磐暗夜下，城內(nèi)的火把正一個個點亮…

    今夜格外的黑…風(fēng)也大。

    正應(yīng)了那句——月黑風(fēng)高殺人夜！

    …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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