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3)頁 伏虎山,葫蘆谷口。 空氣中,仿佛都彌漫著讓人窒息的刺鼻味道,整個谷口已經是一片火海。 尖嘯聲、哀嚎聲響成一片。 無數的偏廂車被引燃,那一團團濃烈的黑煙直向天空中冒出。 碎屑與殘片橫飛,猶如利箭一般四射而出。 火焰席卷,炙熱的烈焰四處亂竄,貼地的火舌舔舐著最近的物件,怪味刺鼻,濃煙撲面。 可… 哪怕如此,糜芳與偏廂車陣,一步不退。 那些弩矢,頂著漫天的箭雨,不斷地朝文聘的騎兵爆射而來。 “——咚…咚。” 圍成圓形陣的曹軍驍騎,他們最外圍的一處盾牌被射穿。 一時間,密密麻麻的弩矢瘋狂了射入,一整片曹軍騎士悉數倒地,哀嚎不已… 而他們的戰(zhàn)馬因為受到驚嚇,四處亂竄。 原本的圓形陣,頃刻間就破了一個缺口,這個缺口迅速的在擴大,再蔓延。 ——“將軍,將軍…敵軍車陣寸步不讓,寸步不讓。” ——“將軍,敵軍車陣竟迎火向前。” ——“將軍,我們的火矢就要射空了!” ——“將軍,弟兄們的盾陣,就快擋不住了。” 一個個不利的戰(zhàn)報接連傳入文聘的耳畔,他的臉上那‘激昂’與‘熱血’早已消散的無影無蹤。 取而代之的是深深的迷惘與錯愕。 文聘懵了,他徹底的懵了。 他意識到他錯了,所謂強將手下無弱兵。 關公的手下…這糜芳也這么能打的么? 一時間,有關糜芳所有的傳言,說他是常敗將軍,說他武力、統(tǒng)率都是下下之流…這些悉數回蕩于文聘的耳中。 文聘就想爆粗口,——你大爺的! 丫的,這些都是空穴來風,都是三人成虎,都是不實之言哪! 文聘眼眸中閃過一抹兇光,他望著那谷口,望著那車陣。 這些被火焰引燃的車陣,仿佛永遠佇立在那兒,在不斷地嘲笑著任何來犯之敵。 終于,這一抹兇光仿佛一下子定格了在了那里。 周遭的熱浪,逼得文聘的兇光散去,他當先打馬調轉了馬頭,朝著身旁的一干騎士道:“撤退!撤退!” 騎士們一個個臉色慘然。 丟下千余尸首,浪費了千余戰(zhàn)馬,就連那箭矢、引火之物都耗費了這么多,這種時候撤退么? 要知道,在古代…箭矢與火矢,一字之隔,其中的造價相差甚遠。 所謂的火矢,需是在箭頭后部綁上粗布等易燃物,然后將它們浸滿油脂,點燃后再用弓弩射出。 因為重量的要求,每一支火矢所用的箭矢都要進行仔細地加工,制作成本相當之高。 這也是為何,當年草船借箭時,曹操沒有使用火矢的原因… 不是不用,是用不起! 可現在… 大價錢都砸出去了,說是孤注一擲都不為過,可最終卻落得個灰溜溜逃竄的下場么? 此時,文聘抬頭,再次厲聲大喊。 ——“撤退,撤退!” 一時間,快馬在整個軍隊中來回奔跑,將撤退的命令傳示給每個人。 這些曹軍騎士…一個個咬牙切齒。 特別是牛金,他雙手握拳,“誒呀…”一聲狂嘯,心中的悲憤與郁悶就寫在臉上,寫在他的聲音里。 軍令如山,當即…這些騎士紛紛調轉馬頭。 他們坐下的馬仿佛通靈性一般,不斷地打著‘響鼻’,像是在表達著它們的不甘,就像是他們的主人一樣。 ——可不撤退,又能怎樣呢? 火矢都射空了,那谷口處敵人的車陣還是沒有突破。 退一萬步說,就算現在突破了,他們到那兩百艘船面前,那也只能是望船興嘆,除非他們能用嘴噴出“火”來! 于是乎… 曹軍殘余的這一千五百余驍騎,他們迅速的撤退,山谷中,他們蜿蜒向北,踏上那回家的征程。 倒是糜家軍這邊。 看到了曹軍的撤退,那些守在車陣中的糜家部曲紛紛大嘯了起來。 ——“退了,退了! ——“賊軍退了!” ——“守住了,咱們守住了!” 不夸張的說,糜家軍自打跟隨劉備以來,就沒打過勝仗。 從始至終,一向是被敵人一陣“突突”,然后狼狽的逃竄… 接下來就是殘兵敗將的再度集結,之后再度被敵人“突突”,再度狼狽的逃竄,最終…又一次的集結,一切又回到最初的原點。 他們已經習慣了敗仗,他們自嘲自己是“常敗”之軍,他們以為這輩子…跟“勝利”這兩個字無緣。 越是這樣的軍團,當他們真的打贏一次時,他們心頭憋著的那股怨氣,剎那間煙消云散。 ——揚眉吐氣! 是真的“揚眉吐氣”啊! ——“站起來了…” ——“咱們糜家軍站起來了!” 已經有糜家軍的老人激動的眼睛通紅,哽咽了,后頭的話,帶著幾分含糊不清,“總算…總算熬到這一天了,熬到站起來的這一天了。” 糜芳也激動的滿面通紅。 這還是他第一次感覺到,原來打勝仗的感覺是這么爽,是如此美妙啊! 這種“爽感”直沖天靈蓋的感覺,讓他終身難忘! 乃至于,這種感覺,也僅僅比數錢時,略微遜色那么一丟丟。 ——呼! 第(1/3)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