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3)頁 “吳侯不是傳喚父親去么?怎生父親一動不動?不怕吳侯等急了么?”諸葛恪行至父親諸葛瑾的身前,連忙問。 方才侍衛傳喚時,他就躲在后堂,聽得清清楚楚。 諸葛恪的話,令得原本一臉陰郁的諸葛瑾驟然抬頭,他將手摸到兒子的臉上,撫開那被風吹得貼在臉上的發絲。 與此同時,低沉的話從諸葛瑾的口中傳出。 “恪兒,你決定了么?”諸葛瑾語氣急促的道:“我知道,為父這么問你,對喬兒并不公平,可恪兒…為父…為父…” 說到最后,諸葛瑾哽咽住了,喉嚨中的話完全說不出口。 是啊,諸葛瑾讓兒子諸葛恪去選擇去留,這對另外一個十一歲的兒子諸葛喬又如何公平呢? 這些不過是借口。 說到底,諸葛瑾是不舍得諸葛恪呀,他還想挽留這個“藍田美玉”,這個“添字得驢”的兒子。 可莫名的,自從從荊州歸來,恪兒就好像是去意已決。 無比堅定的“去意已決”! 聽著父親的話,諸葛恪邁步走近諸葛瑾,就去取衣帽為父親戴上,準備與諸葛瑾一起去面見孫權。 他的話也同時傳出,“孩兒也舍不得父親,可既總要有一個人去那邊,為何不能是兒子呢?喬弟也一定會替兒子盡孝的!” 諸葛恪的話先是表現出溫存的一面。 繼而…他的話變得冷了起來,“此前,孩兒與父親赴荊州,本是意氣風發、躊躇滿志,卻不曾想,最終落得鎩羽歸來的結局,讓父親在殿中受辱,那一次,是孩兒輸給了洪七公!” “但這么久以來,孩兒派遣了不少人去調查此洪七公,從一個個蛛絲馬跡中,從他建立的丐幫中,從…他那神鬼莫測的傳說中,可結果孩兒是一無所獲,孩兒得到的,只是那陸伯言折戟長沙也與這洪七公有關!” “越是這樣,不越是證明這洪七公深不可測么?孩兒自詡…未必是他的對手,孩兒又對他太好奇了,或許只有深入荊州,深入蜀地,成為其戰友,孩兒才能一睹其神秘的真面目,如此…方不負孩兒夜間的輾轉反側。” 諸葛恪說了一大堆。 無外乎就是,我打不過你,我又找不到你,所以…我選擇加入你。 這樣,我就沒必要找你,也不用擔心輸給你,甚至…還能獲得你的助力。 當然,這是一種理由。 絕不絕對。 “呵呵…”諸葛瑾突然笑了,“恪兒,你是為父一手帶大,豈能騙過為父?” 諸葛瑾深深的凝望著他的兒子,卻終究不忍讓他說實話,自己直接將話題帶入重點。“吾兒是覺得東吳沒有希望了吧?” 這… 驟然被說穿心中所想,諸葛恪下意識的抿唇,他踟躕道。 “父親…” “你不用說。”諸葛瑾垂下了眼簾,心中已隱隱猜到兒子要說的話,他依舊不忍兒子張口,他直接道:“吾兒是覺得,從合肥一戰大敗,將那荊州送給了劉備后,東吳就沒有希望了吧!” 諸葛瑾的神色淡淡,他將手指收入袖中,繼續感慨:“是啊,北方的合肥突破不了,江夏的夏口又阻撓著東吳往荊襄的發展,西邊…則是長沙與江陵,一次偷襲不成?引起防備…那里還如何突破呢?” “再有江東兵問遼色變,那張文遠的名字便是小兒聽到也不敢哭泣,如此的東吳上下,士氣低落,軍心渙散,民心浮躁…僅僅能通過征伐交州,去緩解這愈發頹唐的局勢!吾兒如此聰慧,豈會看不出,如今的東吳猶如困獸,所有行動,不過是困獸之斗爾!” 諸葛瑾一口氣說出了一大堆。 諸葛恪深深的望著他的父親,眸色烈烈,“從吳侯決定打交州起,東吳就已經走遠了,就注定走不出這困獸之斗…” “不用再說了。”諸葛瑾打斷了諸葛恪的話,他緩緩向一側走了幾步,扶住一棵半枯的老樹,慘然一笑。“也好,恪兒聰慧,若能得孔明教誨,前途勢必無量…諸葛氏一族謀篇布局,能走到今天這一步,已經立于不敗!” “這是自然。”諸葛恪笑道,“畢竟,諸葛一氏家學淵源嘛…只是…” 話說到最后,諸葛恪的眉頭一揚,面頰上突閃煞氣。 “孩兒擔心父親…” “是擔心你、我各為其主?互相為敵?”諸葛瑾反問。 “不…”諸葛恪臉上的煞氣并未消散,像是懷揣著對父親巨大的擔憂。 他沒有直言,反而問父親。“父親可知那曹操手下,第一士卒潁川荀氏的荀彧,三年前是怎么死的?” “曹操進位魏公,荀彧無力阻撓…就患上了心病。”諸葛瑾并不肯定的說道。“最終病死的吧?” “不…”諸葛恪道:“這在北方并不是什么秘密!” “曹操進位魏公,荀彧的確苦勸曹操無果,而之后…曹操派人送到他府上一個食盒,荀彧打開后,看到空空如也,父親可知道…這是何寓意?” “何意?”諸葛瑾連忙問。 諸葛恪微微咬唇,“曹操是告訴荀彧…他為官三十載,終無漢祿可食!” “咯噔…” 諸葛瑾只覺得心頭一響,宛若想到了什么,可這個想法迅速的甩開。 諸葛恪的話卻是接踵而出,“父親難道就不怕為官幾十載,最后一日…被那曹操、被那關羽、被那洪七公逼得…再無俸祿可食么?” “這話,恪兒…恪兒不當說!”諸葛瑾回答的磕磕絆絆。 “爹呀…”諸葛恪重重的握住他的手,他大聲道:“在這亂世,永遠是…永遠是選擇大于努力啊!” 是啊… 只要能贏,打不過,我就加入又如何? 成王敗寇,在這紛爭的亂世,世人只會記住勝利者! 哪怕是…并不光彩的勝利者! 吳… 東吳還有希望么? 還有成為勝利者的希望么? 人言諸葛瑾明哲一生,可他的兒子諸葛恪比他更洞悉東吳,洞悉這時局,洞悉這未來的一切。 他…他仿佛能夠看到東吳那并不美好的將來。 … … 關麟總是能帶給別人驚喜,比如…如今,站在木臺上,站在那擴音器前,他在一千部曲前的訓話。 按理說,這威…老爹關羽已經替兒子立了,這么多官員也表態了。 關麟的這支部隊,也算是成立了。 訓話嘛…無外乎是振奮一下士氣,高呼一些口號,比如“漢賊不兩立”、“誅曹賊,振朝綱,興漢室”什么的。 再不濟,放放狠話,畫個大餅! 這都是常規方式。 張星彩早就見怪不怪… 哪怕是關麟讓一千部曲們高喊“少將軍最英俊”,也沒有問題。 張星彩甚至都不會有半點奇怪… 因為,她覺得如果是關麟的話,或許真能干出這種沒來由的事兒來。 可偏偏,關麟的訓話一反常態,不放狠話,也不畫餅,更不喊口號。 而是… “從今兒個起,咱們軍營辰時訓練,酉時收工,午時一刻休息一個時辰,每日不多不少練夠四個時辰足以,誰特么的敢多練一刻鐘,我就讓他知道什么叫殘忍!” “還有,每個軍士練五天必須休息兩天,若是出征無法休息,等回來后一并補齊…這就是規矩!” 這一條規矩…關麟是本著“堅決不內卷”為出發點… 第(2/3)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