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3)頁 冬天將至,天氣漸漸的冷了,樹葉由綠變黃,百花由放而調,呼嘯的勁風多了,到處都平添了凄涼。 出江陵城西門,眼前的便是一望無垠的曠野。 向西行至成都的馬匹已經備好了,一個個沿途護送的騎士也精氣神兒十足。 關羽與馬良親自來為楊儀送別。 楊儀拱手,“下官不過是荊州一尋常士人,如何能當得關公親送。” 關羽一捋胡須,身側的周倉會意,從懷中取出一封竹簡。 關羽接過,遞給了楊儀,“這是關某寫給孔明的信,勞煩楊尚書將其與吾兒的三份答卷一齊送到?!? 楊儀連忙小心翼翼的收好,“關公放心,下官必定會親手交到諸葛軍師手中!” 說著話,馬夫已經牽來了馬。 楊儀準備上馬…卻忍不住又張口問了句。 “關公這信,多半還是為云旗公子解釋吧?” “唉…”關羽嘆出口氣,面頰上顯而易見的神傷、暗淡了許多,“不怕楊尚書見笑,吾兒一封胡鬧的答卷,勢必會讓孔明覺得,此子輕浮!” “然…關某的兒子,自己最是清楚,云旗絕不是輕浮,只是他太像關某了…像關某一樣孤傲,像關某一樣執拗。” 就像是照鏡子一樣… 只有看到鏡子里的自己,才會看到自己的優、缺點。 但,在關麟之前,關羽從未有過“鏡子”,又如何認清自己呢? 不得不承認,關麟的存在,關麟對關羽時的“傲睨一切”、“盛氣凌人”,又豈不是關羽與他人接觸時的那般! 因為關麟,關羽更能看懂自己,也更能認清自己。 只是… 終究,關羽的身份,關羽的性格… 能讓他說出這樣的話,不僅讓楊儀驚訝,更讓馬良覺得不可思議。 ——『云旗公子,還真是改變了關公許多呀!』 馬良這么想… 卻并未發出一言。 倒是楊儀,他再度拱手,“說句掏心窩子的話,下官羨慕云旗公子,下官也羨慕關公啊?!? “此話怎講?”關羽抬起頭,露出幾許好奇的神采。 楊儀笑著感慨道:“下官羨慕關公…有云旗公子這么個有才學、有膽識,又機敏、聰慧的公子,下官羨慕云旗公子,有關公這么個面冷心熱,表面上劍拔弩張,可私下里卻總是為他著想的父親…如此父子,與尋常的慈父孝子不同,卻又超脫于尋常的慈父孝子,下官是由衷的羨慕?。 ? “哈哈…” 楊儀的這一番話惹得關羽笑了。 只不過,關羽的笑從一開始悵然的笑,很快轉為了苦澀的笑。 他嘆出口氣,“楊尚書繆贊了,這小子能有一天不氣關某,關某就足以欣慰至極了,時候不早了,楊尚書上路吧!” 說到這兒,楊儀又莊重的向關羽拜別。 他翻身上馬,鄭重的留下最后一句,“關公放心,信會帶到,在諸葛軍師面前,什么話該說,什么話不該說,楊儀心如明鏡!” 言及此處,楊儀揮動馬鞭,當即駕馬而去。 不多時,在關羽目光的注視下,楊儀那漸行漸遠的背影消失在官道上。 此間只剩下關羽、馬良、周倉三人。 關羽饒有興致的問馬良,“季常一向最是好奇,怎生這次不問關某,寫給孔明的這封信?!? “還用問嗎?”馬良笑著搖搖頭,“關公既是希望云旗,能像吾弟幼常一般,成為孔明的關門弟子!這信,自然少不得為云旗說說好話…畢竟云旗的答卷,也的確太過敷衍了。” 言及此處,馬良重復出了關麟的答案。 “‘湊不出就湊不出唄!老老實實的在家睡大覺,根本沒必要湊!’…也不知道,云旗公子是怎么想出這么一句的,總不至于…那天人將軍曹仁即將命懸一線了吧?” 聽著馬良的感慨,關羽又補上一問。 “季常啊,你素來不說假話,以你之見,若拿云旗比幼常?誰更優勝一籌?” 這個… 拿關麟與馬謖比么? 馬良的眼睛連續的轉動了起來。 過了片刻,他搖了搖頭。 “這我可答不上來。” 是啊,整個荊州才俊,能讓諸葛亮看上的也唯獨馬謖馬幼常一人。 這個弟弟,在某些方面,究是馬良也是佩服的緊。 至于…云旗。 如果拋開他的胡鬧與張狂,給予馬良最直觀的感覺,就兩個字——驚艷! 坦白的說,云旗所帶給他的驚艷,是遠遠勝過他弟弟馬謖馬幼常的。 可偏偏… 馬謖是孔明的弟子,在孔明身邊已經學習幾年,學識、本事又豈會不大肆精進呢? 怕是如今的云旗還比不了。 “哈哈…”聽過馬良的回答,關羽笑了,他一捋胡須,“今日,季常竟也學會三緘其口?!? 言及此處… 關羽再不停留,一揮馬鞭,當即往城中行去。 今個,從一早上起,所有的事兒,全部都圍繞著關麟這小子。 心情就像是山巒、盆地起起伏伏、伏伏、伏伏伏! 心情一起伏,許多軍務尤尚未處理。 … … 自襄樊而來的飛鴿,傳入特定的驛館。 驛館取下飛鴿腳上的信箋,旋即派出騎士縱馬向南。 馬兒的速度飛快,如旋風一般,在官道上踩過無數泥濘…馬上的騎士,迎著正午時的烈日,任由汗珠四散揮灑,依舊策馬飛馳。 一日一夜,他行了二百多里,總算趕至江陵。 他輕車熟路的行至關府門前。 “——得得得!” 馬兒的嘶鳴響徹天際。 原本因為今早關四公子與關公的大鬧,駐守在關府門前的甲士正在議論紛紛,評判誰對誰錯。 被這急促的馬蹄聲一打亂,頓時…所有守衛悉數往這邊湊來。 馬上的騎士已經精疲力盡,卻還是拿出了竹簡,并且念出了簡訊。 “——速報關公,襄陽城…曹仁、曹純遇刺,曹純死于當場,曹仁昏迷至今…” 一聽到這番話,門前的文吏臉色頓時變了。 一旁的守衛更是提起了百倍的精神。 有人拉住了馬,有人去攙扶這下馬的騎士。 文吏懷疑是自己的耳朵聽錯了,忍不住驚問:“你…你方才說什么?你…你再說一遍!” “——速…速報關公,襄陽城,曹仁、曹純遇刺,曹純死于當場,曹仁昏迷至今…” 這騎士用盡最后力氣把話講出,連帶著將一封信箋交到了這文吏的手里。 這… 出大事兒了! 第(2/3)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