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3)頁 陰郁的天穹下,屋內(nèi)點起了一盞燭火。 桌案上擺放著信箋,還有幾張草圖,曹仁從柜子中取出對應(yīng)的雕版,將其印在信箋上。 “魏諜”傳遞的情報,躍然呈現(xiàn): ——“偏廂車可攔騎兵沖鋒。” ——“木牛流馬可于崎嶇、險道自行行走,運(yùn)輸軍糧。” ——“連弩,一連十發(fā),三十步之內(nèi),登時能斃壯牛之性命!” ——“此三枚軍械可堪神器,文遠(yuǎn)將軍千萬提防。” ——“如此軍火,若然落至孫劉聯(lián)盟之手,勢必…將成曹魏心頭之大患!” 這些文字,一個個傳入曹仁的眼瞳。 這讓他有一種觸目驚心的感覺。 在江陵,那“魏諜”,也就是“長新”酒樓的掌柜,代號“夜鶯”,是曹魏“情報機(jī)構(gòu)”間軍司的副曹掾。 負(fù)責(zé)收集江陵情報,報送給曹操。 他本是對曹操直接負(fù)責(zé)。 因這兩年來,曹操身在漢中… 故而,令“夜鶯”將情報直接交給駐守荊州的族弟曹仁,由他總督荊州一切事物。 而“夜鶯”能做到間軍司的副曹掾,是因為他行事的嚴(yán)謹(jǐn)。 他既如此寫,那絕對不是杜撰。 “伯寧,你怎么看?” 曹仁詢問身旁的滿寵。 作為曹操專程派來輔佐曹仁駐守襄樊的角色,滿寵那陰戾的眼瞳,依舊盯著這信箋。 像是在心中已然反復(fù)盤算。 “‘夜鶯’是間軍司的老人,他的眼力,將軍該信得過,想來…這所謂的‘偏廂車’、‘木牛流馬’、‘連弩’,定將于即將到來的襄樊戰(zhàn)場重要非凡!將軍不可不防!” 曹仁摩挲著這信箋,沉吟道:“如今大哥在漢中,整頓兵馬,籌措軍糧,正是南下巴蜀的關(guān)鍵時期。這襄樊戰(zhàn)場,于這枯水期,我等必須穩(wěn)住才是!” “將軍的意思是…也要去加入這批軍械的爭奪?” “不…”曹仁霍然回過頭來,雙眸之中精光大作,氣勢之盛仿若烈火噴涌:“商人逐利,無需正面去爭奪這軍械,呵呵…話說回來,這交州的商賈不是住在‘夜鶯’那酒樓么?” 這… 滿寵會意,“子孝將軍是打算從內(nèi)部瓦解?” “哈哈哈…”曹仁笑道:“以守為攻,伺機(jī)而動,商賈隊伍中那么多人?又豈會尋不到一個見利忘義、貪得無厭之輩?” 說到這兒,曹仁吩咐滿寵,“這信,你來回,務(wù)必讓夜鶯問到這商賈藏匿軍械之所!” “還有…那連弩便攜可帶,也讓他想辦法盜過來一枚,我就不信,區(qū)區(qū)連弩,我煌煌北境,還無人能仿制不成?” 說到這兒,曹仁的眼瞳精光大盛… 儼然,對這一番安排,他自信滿滿。 倒是滿寵,他眼珠子轉(zhuǎn)動,詢問道:“將軍…子和將軍那邊,是否要將此事也報于他呢?” 這個… 聽到“曹純”的名字,曹仁的眼眸露出了幾許意味深長的色彩,思慮一番過后,他擺了擺手。 “還是不要告訴他了。” 曹仁像是一下子泄了氣。 他心頭喃喃: ——『子和與這五千虎豹騎究是再強(qiáng),可卻太傲了…』 ——『小覷關(guān)羽,此非強(qiáng),乃傻!』 … … 關(guān)羽的書房里十分的安靜。 他望著眼前的糜芳。“你的意思是…放棄這一批軍械?” “是啊,不放棄還能咋地?”糜芳一副義憤填膺的模樣,“這還有天理嗎?江陵城的律法能管管嘛?” 他連珠炮似的開口,“四公子一開口,就是十五萬斛糧食的天價,關(guān)公要再出,能出到多少,二十萬斛糧食?今年荊南四郡的收成…都沒有二十萬斛的…關(guān)公總不能為了這批軍械,咱們江陵城的日子就不過了吧?” 的確… 誠如此前關(guān)麟說的,他爹就是個窮逼! 江陵城之所以能北伐,那完全是因為,整個荊州六郡關(guān)羽關(guān)家軍一共就三萬人,勒緊褲腰帶,日子湊合著還能過… 可一旦采買了這軍械,那就不一樣了。 那就不是勒緊褲腰帶過了,簡直是褲腰帶都要賣了。 不過… 關(guān)羽眸光閃爍,他心里盤算著的…其實不是這批軍械會賣出多少錢。 也不是他關(guān)羽該不該當(dāng)兒子的這個“大冤種”。 而是,云旗一口氣將這批軍械哄抬到這么高的價格。 ——『這小子葫蘆里究竟賣的是什么藥?』 出于對云旗行為的好奇,關(guān)羽倒是有興趣去往深了,蹚一蹚這個渾水。 ——『再不濟(jì),這錢糧也是被自己兒子坑的…坑了也就坑了,就不是外人!』 心念于此,關(guān)羽深吸一口氣,“這批軍械于枯水期攻伐襄樊至關(guān)重要,子方大膽去與那商賈談,大膽往上報,報到二十萬斛!關(guān)某就不信,二十萬斛還拿不下這批軍械!” 第(1/3)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