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3)頁 說著,她放下酒壺,“再說就算是你們避嫌了。可是這些年死人堆里爬出來的交情,你們說斷別人信嗎?” 陡然,李善長的心里咯噔一下。 大明帝國看似如日初升,其實內在矛盾重重。 最初要的就是他們淮西一派,跟后來的浙西一派之間存在不可調和的權利之爭。 浙西以劉基為首的書生們,對吳王這個大明帝國的第二人一直心存警惕! 為了吳王和皇帝的兄弟之情,李善長等人實不敢授人以柄。 “吃餃子呀,一會就涼了!” 馬丫又是笑,隨手拿起扇子扇著,“哎別看俺現在是王妃了,可還是喜歡以前的日子!那時候咱們家家都挨著,抬抬腳就串門了,女人們在一塊做針線,孩子們在一塊瘋呵呵!” 說著,她臉上露出幾分寂寥來,“可現在,各個都離得那么遠,好似生怕走得近了,要掉腦袋一樣!” 猛的,胡惟庸和李善長同時又是一顫。 “其實要俺說呀!” 馬丫又道,“還是那句話,咱們之間裝作疏遠是裝不出來了!你老李秀才小胡秀才常黑廝鄧愈跟俺家爺們什么交情,斷得了嗎?” “人家真要想” 馬丫頓了頓,看看兩人的臉色,“人家真要是不放心的話,你們躲得開嗎?” 當啷,胡惟庸手里的筷子猛然落地。 “娘娘!” 李善長則是抑制著心中的滔天巨浪,開口道,“您到底想說什么?” “呵呵!” 馬丫輕笑,“俺一個婦道人家,啥也不懂!但是” 說著,她的笑容陡然收斂,瞇著眼睛,“但是俺就不明白了,哥倆一塊打的天下,兄弟們都出了死力氣為啥坐龍椅的,不是俺家爺們!” 啪! 胡惟庸又是一顫,手中的酒杯瞬間落地變成碎片。 與此同時,就聽屋內傳來鏗鏘之聲。 緊接著數個手持利刃,滿面猙獰的青年,直接沖了出來圍在馬丫的身邊,“娘!” “沐英,買驢,何福兒,金剛奴” 李善長看著眼前這些青年們,心中默念著他們的名字。 這些人都是馬丫在亂世中,親自救下來的養子,如今都是軍中一方大將。 而這些青年們,也都對著李善長跟胡惟庸虎視眈眈,且手掌不住的摩擦著刀柄。 “滾回去!” 啪,馬丫抬手就是一巴掌,“誰讓你出來的!” “是!” 沐英低頭,又瞥了一眼李善長跟胡惟庸,帶著其他兄弟們退回屋內。 “孩子不懂事!” 馬丫親自給胡惟庸換了餐具,笑道,“剛才說到哪了?” “夫人!” 李善長直勾勾的看著馬丫,“您說的話,可是殺頭的” “死都死八百回了,俺有啥不敢說的?” 馬丫冷哼,看著二人,“你們倆也別裝糊涂了!老李,當年俺爺們攻下武昌的時候,誰跟他說取而代之的?” 嗡! 李善長腦子里嗡的一下。 “又是誰跟他說?王霸基業豈能拱手讓人?”馬丫看向胡惟庸。 后者頓時汗如雨下。 “俺爺們心軟,心里記掛著兄弟情,可俺知道他心里苦!” 馬丫又道,“他幾次三番做夢喊的都是”說著,她低頭,哽咽道,“大哥,別殺我,別殺老李別殺兄弟們!” 陡然,李善長猛的瞪大眼,而后跟胡惟庸再次對視目光交替。 “俺是個女人,但俺知道,自古以來就只有共患難沒有共富貴的!” 馬丫又道,“皇上現在是皇上了,不是當年那個大哥了江山坐穩了,兄弟們就沒用了!以前聽評書,說漢高祖是個厚道人,可當了皇帝之后呢?” 說著,他看向李善長,“你是讀書人,你應該比俺清楚韓信是怎么死的?” 她又看向胡惟庸,“把自己的命交給別人把握著,這不是咱們淮西爺們的做派吧?” “而且,咱們都是一家幾十口?” 兩人同時沉默,再次同時對視,彼此都讀懂了對方的目光。 “再者!” 馬丫繼續道,“這大明是你們兄弟一塊一刀一槍殺出來的,憑啥到了該光宗耀祖的時候,卻要夾著尾巴活著。明明該是一人之下萬人之上的時候,卻偏要被那些遭瘟的書生們踩在頭上?” 第(2/3)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