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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公子，來喝些粥。”

    已經(jīng)到了下午，秦揚還沒吃午飯。謝婉兒端進來一個食盤，上面放著一碗粥和一碟醬菜。

    “好香啊！”

    秦揚從沉思中轉(zhuǎn)醒，只覺眼前這碗熱粥香氣撲鼻，用勺子輕輕一舀，便看到紅棗、花生、薏米，輕輕吹一口氣，隨后咽下。

    “清甜可口，不用就別的菜都夠了。婉兒，這是什么粥？”

    謝婉兒安靜地坐在他身邊，解釋道：“這是臘八粥，發(fā)源地就是在榆安。而今每年臘月初八，晉國家家戶戶都會煮。”

    秦揚忍不住又吃了好幾口，問：“這粥不同尋常，加了這么多配料，你可知其來歷？”

    謝婉兒輕輕嘆息：“說來慚愧。兩百年前，晉國為了加強防御，抵擋西邊的強秦和北方的胡夷，在雁北關(guān)大興工事。被征募的百姓到了冬天吃不飽飯，總有人積勞而死。有人想出辦法，將各種雜料，甚至枯皮樹根，煮進粥里充饑。后來，雁北關(guān)外延綿五百里的城墻筑成，榆安一帶再也不會直接面對秦國和胡夷的騎兵。為了紀念那些為了修筑城墻死去的勞工，就有了臘八粥，便是晉國的王公貴族也會吃。”

    秦揚再次舀起一勺粥，看了一陣：“現(xiàn)在的臘八粥哪里還能看到典故的影子，昔人用命換來的東西，怕不是早就成了消遣。不說這個了，你之前有沒有來過榆安？”

    謝婉兒搖了搖頭：“我也是第一次來這里，只知道些風土人情。若是具體的事，公子還得問張起。”

    見秦揚默不作聲，謝婉兒走到床邊坐下，抱起琵琶，指尖輕輕一撫。琴聲如涓涓細流，聲聲入扣，不同于初見謝婉兒時的劍拔弩張，此時如同置身于山林清泉邊，淡看鳥獸魚蟲競自由。

    秦揚微微合目，只覺聽著謝婉兒撫琴，愈發(fā)舒心。雖然暫時還未找到頭緒，不過之前隱藏在心底的焦躁，已然被婉轉(zhuǎn)的琴聲濯去。

    這時，門外傳來敲門聲。

    “大人，是我。”

    秦揚上前打開門，讓張起進來。

    “稟報大人，我已經(jīng)探明關(guān)府具體位置并選好路線，不會讓太多人注意到。我們是否現(xiàn)在就動身？”

    剛才正是秦揚讓張起去打聽關(guān)定邊府宅所在地。在臨陽的時候，他答應將關(guān)定邊的家書送回，并代替他祭拜逝去的母親。現(xiàn)在既然已經(jīng)到了榆安，他自然會先去兌現(xiàn)承諾，再一心一意尋找公主。

    張起自然也知道了謝婉兒是秦揚的“夫人”，就沒有避諱。兩人簡單討論一番，決定馬上前去關(guān)府。

    到了客棧外，張起問道：“既然是登門拜訪，是否應該換一身行頭？”

    秦揚看了看身上的衣服，確實顯得寒酸了些，便同意了張起的建議。兩人邊走邊逛，順路隨意找了家成衣店。

    秦揚身材偏高，店里衣服不多，且大多成衣不合身。最終，秦揚也懶得再找第二家，選了套白底青花瓷紋的套袍。

    就在秦揚選衣服的時候，張起又在旁邊的首飾鋪里買了把黑布折扇和一塊次品玉佩。秦揚并不喜歡這種瑣碎飾品，可張起表示，晉國公子哥不論春夏秋冬，扇子和玉佩都是必需品。為了裝扮的像點，秦揚也只好按他的說法佩上。

    張起付了衣服的錢，繞著秦揚走了三圈：“大人這身一換上，就說家中有人在建汾做官，也不會有人起疑。”

    秦揚不以為然，他一向習慣束身戰(zhàn)衣，如今穿的如此寬容閑逸，一時間反而覺得不適應。

    “就先這樣吧，走。”

    二人直奔關(guān)府。按照之前的計劃，選了條最清凈的路。路上并未有太多行人，可因為秦揚臨時改主意換了行頭，還是引起路人注目。

    走了半刻，總算到了關(guān)府。關(guān)家的宅子不算太大，可門前戒備森嚴，竟然有一隊飛鷹騎守門。

    不過此時不同以往，秦揚自然不會擔憂飛鷹騎找麻煩，兩人便大大方方的走上前。

    “站住！此乃關(guān)將軍府宅，閑雜人等不得門前逗留！”

    張起隨即拿出秦揚交給他的信，遞上前去：“我家公子和關(guān)將軍是故交。前些日子，將軍留家書一封，拜托我家公子送給府上的關(guān)夫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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