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五十八章 命運的相遇-《在下慎二,有何貴干》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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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首先,先使用三個左右吧。嗯嗯,這個、這個、還有這個”
自己被指到了。色彩鮮明的死,仿佛要讓他的心臟窒息一般緊緊掐著他。自己所忽視的六成,嚴酷地宣告著。
你將要“死”去。他自從誕生之時就立刻被封入這個魔力供給槽,如今,一切都將毫無意義地、僅僅因為“極其偶然地被盯上”這種微不足道的理由被要消耗。
二人漸漸離去。他確信自己臨死之前,還留有些許的猶豫時間。
絕望侵襲而來。自己一直選擇忽視的就是這個,就是這個。完全沒有創造的意義,連存在意義都還未曾啟動。
明明如此,他卻沒法哭喊,沒法悔恨。僅僅只能用空虛的眼瞳呆滯地凝視。
不,真的是這樣么?
他想著,拼命地思考。自己真的、什么都做不了么?自己只是一味地確信“自己什么都做不到”而已,難道不是這樣么?實際上,自己正在做其他人造人所做不到的事。
至少,自己獲取了情報,進行了思考,得出了結論,并為此而恐懼。自己早已做到這么多事了。
那么,再稍微、再稍微前進一些。
被封閉在為從者提供魔力的水槽中的“他”會萌生自我的萌芽只是純粹的巧合,而他被指定也只是單純的偶然。
然而,二者重疊在一起,就擁有了與命運同等的重量。
——動起來。
有生以來第一次、活動了一根手指。他努力地動手、握拳、抬起手臂。
——動起來。
再確認一次狀況。他理解到,為了魔力能高效地進行供給、自己正被封閉在翠綠的保存溶液中。暫時先將那還沒啟動的存在意義擱置一旁,弄清楚眼下的目的。必須逃離這里,現在馬上。
——動起來!
他揮動雙臂,瘋狂地敲打強化玻璃。但他馬上理解到這種是一種毫無意義的行為而放棄了。自己所產生的物理沖擊,要打破這塊玻璃是不可能的。
他思考片刻,掃描了自身的魔術回路。攝取大氣中的魔力(Mana)、為讓servant現界而正對其提供魔力的他,已經做好了激發回路的準備。
“——理導(Strasse)/開通(Gain)。”
切斷供給。運用自身所知的語言,令自身的神秘驅動。期望結果是破壞,讓雙手與強化玻璃接觸。業已流入體內的魔力捕捉到放出目的地,立刻向手掌奔涌而來。
把握觸碰到的玻璃是何種礦物。魔力發生變質,能夠以最適且最小的力量將之破壞。雙手充滿光芒,僅用如同輕木版般的微弱力量,就將強化玻璃擊得粉碎。
立刻,身體向外傾倒。嘗試和本該被隔絕的世界接續。不顧背后被破碎的玻璃撕裂,他向通路——現世倒去了。
好難受,有什么不對勁。胸口煩悶、想張嘴卻發現張不開。
自己的嘴被呼吸器一般的東西壓住了。把它剝下,再次深呼吸。
“咕、啊!!”
被猛地嗆到。喉嚨如灼燒般的痛感。吸入帶有濃重異味的氣體,肺部傳來痙攣般的疼痛。
必須逃走。快,要盡可能快!
目標已經決定、正想站起來——卻發現“站起來”這個行為,還沒有滲透全身。孱弱地試圖站起來、卻難堪地跌倒。根本沒法走路。兩手在地上爬行,讓身體動起來。
前進了微小的距離。要冷靜、他一邊對自己說著,一邊撐起雙肘讓上半身立起來。腳部著地。脆弱的腳踝發出悲鳴——他不顧這些,緩慢地伸直膝蓋。
然后,邁出了那一步。
每次踩踏地面,重力就侵襲而來。始終有種被某人壓著的苦痛,黏黏的液體非常令人不快。
呼吸終于開始平靜下來,但卻不知道路該怎么走。清楚的,只是自己將死在這里。
發出了呻吟。淚水自眼角流下。經歷了如此苦難,得到的僅僅是數步的距離。
行走,從這個地方逃脫——徒勞感涌上心頭,仿佛自己僅僅為了這種微不足道的行為,就奉獻了全部的人生。他呵斥頹廢的自己,全心地投入到“行走”作業當中。
背后傳來微弱的呻吟,他全力壓抑住想要回頭的沖動。那呻吟意味著什么,他是知道的。無視它,自己只能這么做。與之相比,現在只有前進才是一切。
他扶著墻壁,一邊在心中步步默念,一邊行走著。不知不覺中,自己已經從一直以來待過的房間來到了鋪滿石塊的走廊。血不停地從腳上流出。如同嬰兒般的柔軟雙腳,終于就在剛才,第一次踏在了大地之上。一塊小小的石頭,都能輕易地撕裂皮膚。
血在流逝。痛覺襲來。與被浸泡在溶液里的時候相差懸殊的情報量,在腦中激烈摩擦。由于濃厚的大氣,肺部始終處于壓迫般的痛楚之中。
理應沒有被設計為可以行走的肉體,究竟可以走多遠呢?走廊給人感覺沒有盡頭,不斷延伸,毫無變化。他理解到自己再也走不動了,于是虛弱地蹲了下來。
微弱的呼吸、劇烈跳動的心臟、完全不適合生存的肉體,豈止是行走,甚至連站立都被它們拒絕。缺乏壓倒性的熱量,手腳前端都變得冰冷。模糊不清的視界,漸行漸遠的聲音,無法進行邏輯思考,只能對步步逼近的死亡感到絕望。
——何等無意義的生命。何等無意義的存在。
無意義地誕生,無意義地死亡。自己該做的事,僅僅只是為那殘酷的真實而顫抖。
厭煩,到底厭煩什么自己也不清楚,總之無比煩躁。非常害怕閉上眼簾。總覺得一旦那么做,之后就再也不會醒來。害怕睡眠,害怕被黑暗囚禁,害怕世界。唯一不可怕的,只有自己。因為,自己(我)一無所有。任何東西都不曾擁有,任何東西都未曾銘刻。無色透明,自己僅僅只是這樣而已——。
“……?”
不經意間,心中一震。
他發現身邊還有自己以外的存在。究竟他是什么時候來到自己身邊的。大腦混亂到極點,恐懼至極的他甚至連拒絕知道身旁的是誰。
視線捕捉到了他。他憑感覺知道自己被看到了。雖然他想著必須逃走,卻無論如何都做不到。身體出于恐懼縮成一團。仿佛要把他壓垮般的沉默,讓他的心臟砰砰直跳得甚至難以忍受。這時——
“你怎么了嘛,這個樣子會感冒的喲?”
傳來的話語,并非撕裂身體般的輕蔑。只是為他身體擔心的溫暖話語。
他反射性地抬起頭,于是四目相交。
微微喘了一口氣。那張臉,自己曾經見過一次。他是露出痛切的表情,瞥了一眼自己的怪物之一。沒記錯的話,他的名字叫rider。
“會感冒的噢?”
Rider微笑著重復了那句話。但自己不知道該用什么話來回應他。不過,他正在等待著自己的回答,唯獨這一點連自己也知道。
下意識地,用嘶啞的聲音念叨了什么。似乎沒能聽清,rider把臉湊過來,側起耳朵。
什么都不知道。該相信什么?該采取怎樣的行動?不知道、不知道、什么都不知道——。
意識斷線。看來自己似乎昏倒了,他如此理解后害怕起來。僅僅是行走,就要如此痛苦。盡管如此,還想繼續活下去…………他從心底里,祈愿道。
◇◇◇
阿斯托爾福在城塞的通道里發現了一名蹲著的少年。
該怎么辦?他如此考慮著。
“總之必須救他”,這件事早已在他心中確定下來。他所考慮的該怎么辦,其實就是該怎么才能救這名少年。
“暫且先把他搬走吧。”
只要決定該做的事,他的行動就極其迅速。
阿斯托爾福脫下披風將少年裹起來,扛在肩上,他是個身材纖細的英靈。不過要扛起一個人類完全不在話下。
但是,他立刻煩惱于該把少年搬往何處。
自己分配到的房間免談,因為每隔幾個小時,御主塞蕾尼凱就會把他叫出去。就算是自己召喚出來的從者,這么固執是不是有些過分,阿斯托爾福這么想道。
“Rider大人。”
聽見自己被呼喚,阿斯托爾福轉過頭來。兩名人造人,正用不含感情的眼瞳盯著自己和自己扛著的少年。
“Caster大人正在尋找脫逃的人造人。您有什么線索么?”
“沒有。”
以零點幾秒的速度,做出了連思考的跡象都沒有的回答。
人造人雖然向被扛著的少年投去一瞥,但還是留下一句“是么”之后轉身離開了。
“你們也要加油呀~”
阿斯托爾福懷著感謝,向著離去的人造人們揮手道別。
雖然不知道是怎么回事,不過caster如果在追趕這名人造人,那就更加難以救他了。他要想和某人商量,但saber從不和自己說話,所以不知道性格如何;berserker從不關心人造人那種東西——換句話說,他大概既不會來追趕,也不會伸出援手吧;assassin和自己關系不錯,人也挺好的,可外出未歸。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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