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3)頁 到了夜晚。 周圍是昏沉沉的黑暗,今天就連走在走廊上的腳步聲也聽不到。 在平穩得有如佇立于深山的湖面一般的夜里,兩儀式回想著與那個自稱是言語治療師的女人的談話。 不,正確說來只是最后的那一句。 “為什么織會代替式死了呢。” 回答這個疑問的織已經不在了。 已然不在了的織。他是為了什么而消失的呢?為了什么而交換,又為什么要消失? 與大部分時間主導身體的式不同,織很喜歡做夢,并總是為此熟睡著。可是,喜歡做夢的他卻連做夢這個行為也放棄掉,死在了那個雨夜。 已經不會再會的自己,從一開始就不能見到的自己。名為織的那個人,才是真正的自己…… 式的意識越來越模糊。 想去到織所抵達的結論,卻只是在追溯著記憶。 病房的門開了。 遲鈍,緩慢的腳步聲漸漸逼近。 是護士嗎?不,時間已經過了午夜零時。 如果是來訪者,那是—— 就在那時,人類的手纏上了式的脖頸。冰冷的手掌,想要折斷式的頸骨一般漸漸加大了力度。 “啊。” 頸部的壓力,讓式喘息起來。 不能呼吸,咽喉被絞住,照這樣發展下去,被掐住脖子的式會在呼吸不能前先一步斷掉。 式用看不見的雙眼凝視著對方。 ……不是…人類。 不,形狀是人類。但是,壓在她身上卡住她脖子的人類,應經不再是活人了。 死人,被未知的力量驅動著襲擊床上的式。 絞住脖頸的力沒有休止。雖然式抓住對方的雙手抵抗,但力量的差距一目了然。 等等,這不正是自己所希望的事情嗎? 呼吸困難,臉漲得通紅的式停止了掙扎。 就這么被殺掉也不錯,即使活下去也沒有意義。明明沒有活著的感覺卻仍然存在著,那才是痛苦,不如直接消失。 力量增大了。 實際上并沒有過去幾秒,時間似乎變得非常緩慢,如橡膠一般遲緩的流動著。 死者絞住式的脖頸,沒有體溫,如木材般的手指陷入喉嚨。 對于這種殺人行為毫不容情,從一開始就連意志也沒有。 頸部的皮膚,裂開了。流出的血,正是還活著的最確實的證據。 死掉…和織一樣死掉…拋棄掉生命。 拋棄掉?這個詞,把式的意識強拉回來。 忽然產生了疑問。 究竟,他,是否是快樂的死去呢? 是啊,他不應該是那么想的。 無論理由是什么,在其中真的存在著他的意識嗎。 應該不會,去尋求死亡。 因為…死,明明是那樣的孤獨和無價值。 死,明明是那樣的黑暗和令人厭惡。 死,明明比什么都令人感到恐懼。 “對不起了。” 瞬間,式的身體注入了活力。 用兩手抓住死者的手腕,從下面單足踢向對方的腹部。 “我,單是想到要墜落到那種地方就感到厭惡…!” 拼命地踢向那個肉塊,滿是皮膚和血液的死者的雙手從頸部離開。 式從床上爬了起來。 第(1/3)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