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3)頁 信中對于李典這一年當中的工作做出了總結和表揚,并且也闡述了關中政治集團的遠景和目標,然后再次感謝并期待李典在下一年當中繼續努力奮斗,百尺竿頭更進一步云云…… 這幾乎在后世之中被用得爛大街的方法,但在大漢當中可是獨一家! 李氏上下哪里受得了這個啊! 據說李典家中的長輩,在接到了驃騎的親筆信之后,全都感動得哭了,并且專門讓人裝表起來,供奉進了族中的祠堂之內。 李典雖然也清楚驃騎的親筆信不是單獨給自己的,也有給其他的人寫了,但是怎么說呢,這心中暖洋洋的就是受用。所以,李典就必須,也只能是將漢中治理好,否則別說去見斐潛了,就連見自家長輩估計都是無顏! 思索之間,忽然聽聞堂下有腳步聲傳來。 『將主……』李典的心腹護衛拱手稟報道,『氐人王蒲氏求見……』 李典微微沉吟,便是點頭說道,『有請。』 漢中軍政,重要的是兩個點,一個是上庸,另外一個就是陽平。 上庸是申氏,陽平就是氐人。 上庸的申氏是在地域之內,而氐人則是在陽平關外圍。 申氏的問題,其實就是因為新田政引發的問題,暫時不表,而氐人的問題么,則是和羌族一樣,是大漢之前遺留下來的問題。 氐族和羌族是我國古代西部兩個起源早、分布廣、人口眾的民族,自商代至秦統一,漢中西部均在『氐』的區域內,后來慢慢的氐人就縮回了山中,南鄭一代才成為漢人的定居點。 漢中南鄭出陽平關,往西北方向,武都附近,幾乎都是氐人。對于大漢的態度,其實氐人和羌人差不多,總體來說是據地稱雄,不甘依附,對中原王朝時附時叛。就像是上一次的漢中事件,氐人也是各有心思,在兩個氐人王被討伐之后,其余的氐人王便是忙不迭的表示歸順。 沒錯,氐人王不止一個,甚至連氐人自己都未必能夠清楚究竟有多少個氐人王。似乎對于氐人來說,這個『氐人王』不是常規意義當中的『王』,而是代表了一個較大部落集合體的首領而已。這個首領實力有大有小,大的可能有萬人以上,小的或許只有幾百。比如這一次前來拜訪氐人王蒲氏,就是其中之一。 氐人原先沒有什么姓氏的,但是后來就模彷著漢人自己取,或是干脆采用漢姓,除了常見的『王、呂、姜、雷、楊、竇、姚』等姓氏之外,還有一些比較不常見的,『蒲、仇、強、黨、要梁』等等。而距離漢中比較近的則是蒲、強、呂、黨等姓的氐人。 簡單來說,上古氐人的地盤,比如漢中,比如武都,以及天水等縣城,如今被漢人占據了,成為了漢人的地盤,而氐人則是被迫不得不『分竄山谷間』,這就使得了氐人和漢人之間產生了天然的矛盾。 因此對于李典來說,如果處理不好和氐人的關系,那么他自然是當不好這個漢中一把手。 而落到了具體事項上,李典大概有了一些想法,只是沒想到還沒等李典開始做,這氐人王蒲氏就找上了門來。 這就有點意思了。 氐人和南匈奴不同,和西羌也是不太一樣。 來漢中之前,李典特意派人向驃騎申請,調閱了氐人相關的檔桉,他發現氐人的叛亂,其實頗有意思。在驃騎派人送來的氐人王的相關檔桉之中,除了當下氐人王的一些基礎資料之外,還特意簡單的注明了氐人在大漢四百年間的幾次重大動亂。 氐人在大漢王朝之中第一次的叛亂,是在元封三年。官方文檔和斐潛補注,在時間上沒有什么問題,但是次序上略有些偏差。官方原檔是氐人叛亂在前,后孝武帝派人平叛,后遷氐人治酒泉,但是斐潛補注的是在氐人叛亂之前,多了兩個字『事敗』。 當然,在元封年間的事情,到了當下,具體情況應該是如何,恐怕都是不為人知了。 氐人沒有專門的史官,所以發生了什么事情,也就只能是一家之言了。不過李典覺得驃騎所寫的『事敗』二字,恐怕才是最有可能的真相。 孝武帝為了對抗匈奴,為了充實張掖到敦煌一線,不僅是征發了全國的贅婿囚犯等等填充河西走廊,估計也將目光盯上氐人身上。 而驃騎額外注明的另外一次氐人事件,則是在孝光武時期。 孝光武大勢已成之時,隗囂表面上歸附劉秀,私下卻聯合公孫述作亂。在這場叛亂中,氐人豪酋齊鐘留與當時的武都郡丞孔奮合作,擊退攻打武都的隗茂。孝光武旋即給與這些氐人『復其侯王君長』的待遇,而且『賜印綬』。 驃騎同樣在這一件事情上注明了另外兩個字『事廉』。 氐人豪酋齊鐘留為什么會幫助孔奮,而不是投向了隗茂呢? 孔奮年歲不小了,沒有多少的武力值,也談不上什么智謀百出精妙算計,可是偏偏就這樣的一個人卻導致了隗氏謀劃最終落敗,原因就是斐潛注明的兩個字『事廉』。 孔奮任職武都之前,是在河西將軍竇融邀請之下,擔任姑臧令。當時天下紛擾混亂,唯有河西地區較安定,姑臧被人們稱為富縣,與胡人通商貿易,每天有四次集市。在孔奮之前的每一任縣官,沒有幾個月就富裕起來,而孔奮任職四年,財產一點都沒有增加。 是貪婪的人值得信任,還是清廉的人更讓人信服? 然后再將這個問題更推進一步,是氐人豪酋齊鐘留更相信孔奮,還是那些普通氐人更相信孔奮呢? 第(2/3)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