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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山嵐拂來，帶著一股濃濃的血腥味，原來人類的血液多了，竟然是如此的腥臭，而且濃厚得像是風都吹不走，仿佛一塊塊無形的膠塊一般，呼吸一口竟然像是活活在胸口硬塞了一塊下去一般，堵得十分難受……

    斐潛咬著牙，強自硬撐著站著，因為他知道，接下來的這些時間，二三十年甚至要更長，面前的景象就如同家常便飯一般常見，現(xiàn)在死的人才這么幾個自己就無法忍受，將來成千上萬的人死亡自己又要如何適應？

    斐潛招呼來黃成，剛開口，正巧一股山風帶著濃濃的血腥味撲面而來……

    斐潛實在無法再控制得住，一個字都能沒說出來，就吐得天昏地暗，連胃里面的苦水都吐了出來。

    歇息了半響，斐潛才適應了一些，說道：“……見笑了……叔業(yè)，讓……讓人翻查一下，這些人的……身份……”

    黃成一點都沒有取笑斐潛的意思，認真的答應一聲，去吩咐了一下，又拿了一葫蘆的水，遞給了斐潛。

    斐潛喝下幾口水，胸腹間的那種惡心的感覺才略微消散了些。

    “……叔業(yè)，你第一次殺人是在什么時候？”

    “中平元年。”黃成記得很清晰，直接回答道，“那時黃巾作亂，有部分陳國、汝南黃巾南下荊襄……”

    亂世啊！

    黃成看起來比自己都還小，卻已經是在四五年就殺人了，如果推算起來也就是其在十四五歲的時候就上陣殺人了。

    斐潛不由得苦笑了一下，昨夜自己一個人都沒親自動手，就只是看了戰(zhàn)后的場面，已經適應不了吐得天昏地暗，若是到迫不得已要動手的那一天，自己真的能下的去手么？

    “斐郎君……你這已經是很好的了……”黃成看出斐潛的心思，安慰道，“當年黃巾攻打縣城，戰(zhàn)后聽說有的士子看見死人當場就發(fā)顛了，十幾天才恢復過來……”

    斐潛真不知道該笑還是該哭，最后只好點點頭，算是接受了黃成的安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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