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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茨維考市，十萬出頭人口，也就和中國大一點的鄉(xiāng)差不多，小得可憐。這又是一座迷失在現(xiàn)代和傳統(tǒng)之間的城市，建筑風(fēng)格不倫不類，很有些中國東部省份縣級市的那種感覺，讓人用眼睛就能看出它在古老的積淀和現(xiàn)代工業(yè)文明沖擊下的那種掙扎。

    作為舒曼的故鄉(xiāng)，整個小城處處都在炫耀著羅伯特·舒曼，但凡能和舒曼大師扯上一點關(guān)系的建筑，都會明晃晃宣示出來，就差寫上‘舒曼三舅家哈士奇一母同胞之犬曾在此處小便’這樣類似的標(biāo)語了。

    小城里幾乎所有的小酒館和咖啡館，全都在很應(yīng)景的播放舒曼的鋼琴曲，雷同而嘈雜的讓人起膩。卓楊四人一頭扎進(jìn)路邊這間很普通的小咖啡館，就是因為這里的音樂很別出心裁地放著理查·馬克思《Right-Here-waiting》，中文叫《此情可待》。

    因為距離復(fù)賽還有兩天時間，卓楊在練習(xí)之余和李曉青、趙雪以及程浩便信步在茨維考市游蕩。作為卓楊弟弟的總后勤部長兼堅定支持者，李曉青自然要到第一線為卓楊加油，趙雪當(dāng)然也要亦步亦趨跟著大小姐。程浩則盯緊卓楊，你去哪我去哪，反正我是吃定你了，不管是不是足球，我都要寫。

    四個人本來逛得挺悠閑，卓楊快一年了也頭一回這么放松，因為可以完全用中文說話，這種感覺真是太好了?？墒?，一個中國人還好說，他們這東方F4聚在一塊，確實很扎眼。就有那不長眼的老外很有禮貌地問他們是不是來自日本，頓時就掃了四個人的興，翻著白眼就走人了，弄得傻逼老外不但尷尬還莫名奇妙。

    四個人鉆進(jìn)這家毫不起眼的小咖啡館，閑聊閑聊。卓楊給三個支持者大概講了下自己參賽的情況，也說估計進(jìn)前十應(yīng)該沒問題。其實這也是卓楊給自己打了保余量，中國人都不習(xí)慣把話說滿?？枴ぶZ曼把臉皮都撕破了，就為一個前十？

    教授早就給卓楊說過，這次就是沖著前三來的，就是沖著不鳴則已來的。卓楊是沒參加過這么大陣勢的比賽，心里多少有些沒底?？山淌谝姸嘧R廣，而且對自己學(xué)生的水準(zhǔn)了如指掌。還有很重要的一點，卡爾·諾曼混跡德國音樂界和舒曼大賽半輩子，人脈闊氣的都能嚇?biāo)廊?。他明確告訴卓楊：你只管彈你的，別忘了我是評委，我朋友也是評委，朋友的朋友還是評委！

    誰說只有中國才有裙帶關(guān)系和走后門？

    四個人消磨著午后陽光，不經(jīng)意間還讓卓楊撞破了一個小秘密。

    也許是小城的咖啡利尿，趙雪和程浩先后去了洗手間。卓楊正和李曉青扯著淡，看見這兩天剛認(rèn)識的一位來自捷克的鋼琴手也在里面獨自喝悶酒，就上前打個招呼閑聊了兩句。繞過前臺往李曉青那邊回的時候，聽見夾門后面有人說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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