薛桓禁不住笑出聲:“誰規(guī)定的?一定要勢均力敵?怎么可能!” 程煥然低低嘆氣,答:“小喬她總說她壓力很大,想在職稱和科研項目其他方面越過我,不想受我家庭背景影響太大。” 薛桓總算聽明白了,道:“原來她是這么想的……無非就是怕你的實力太雄厚,影響未來的家庭地位,是吧?” “是。”程煥然解釋:“她是一個很強勢的人,在她接觸到的每一個領(lǐng)域都想爭第一,即便是家庭地位也要爭一爭。” 薛桓苦笑:“那她不得活得很辛苦?” “是啊!”程煥然解釋:“她一直很努力很好勝,做任何事目的性極強,有時為了達到目的,甚至帶著一些攻擊性。她的人緣有些不好,便是她的性格導致的。” 薛桓溫聲:“家庭的地位其實不是全靠經(jīng)濟地位來決定的。經(jīng)濟地位高一些,可能會更有話語權(quán)一些。但經(jīng)濟地位高,代表你費在工作上的時間會更多。一個人的時間和精力是有限的,分在這邊的時間多,代表分在另一邊的少。話語權(quán)高的人,花費在家庭和孩子的時間相對比較少。比如你爸和你媽,你們小時候你爸花費在家庭的時間比你媽多,而且是多上許多,是吧?” “是。”程煥然點點頭。 薛桓分析道:“如果你爸跟你媽一樣去追求事業(yè),你們幾個還能早晚有爸爸接送嗎?三餐都能跟爸爸一起吃飯?周末都有爸爸帶著你們?nèi)ネ妫课矣浀煤脦讉€暑假都是老人和你爸帶著你們?nèi)ヂ眯械模瑢Π桑俊? “嗯。”程煥然答:“好些暑假和寒假都是我爸帶隊去的,我媽實在忙得很,偶爾大過年還在工地沒能回家。那時候她到處投資房地產(chǎn),每天一大堆應酬。后來服裝廠和天舒集團也費了我媽不少時間。有時我爸哄我們上床睡覺,我媽還沒回家。” 薛桓輕輕嘆氣,道:“是啊,如果沒有你爸的犧牲和付出,你家可能沒今天這般輝煌。如果你爸和你媽都去追求事業(yè),將你們拋給幾個老人,可能你們家今天會更輝煌,但你們幾個絕對不可能這么出色。你爸媽他們共同撐起這個家,但他們無法勢均力敵,不然這個家庭無法像今天這般穩(wěn)固幸福。我和你舅媽算是差不多的家庭地位,但事業(yè)上你舅媽還是不得不比我矮上一截,因為她的起點比我晚,學歷也沒我高。她不用排班的時候,她就回家照顧孩子和家庭。我不用排班的時候,我還得做行政工作。所以,她花費在家庭的時間比我多,跟我的距離只會越來越遠。我說句實話吧,凡事都不能過猶不及。” “過猶不及?”程煥然聽不怎么明白。 薛桓解釋:“夫妻雙方不能差距太大,但很難追求差不多,不相上下。比如學歷上,不能差太多,不然知識層面的差距會造成溝通不順暢。但沒必要一模一樣吧?比如你舅媽,當年休學一年生下阿越,能拖家?guī)Э趫猿职驯究茙啄陮W上來,已經(jīng)相當不容易。我難不成能要求她得跟我一樣再去考研讀研?你爸的學歷比你媽低,你媽也從沒覺得不行,你爸也從沒覺得一定要去進修追上你媽不可,對吧?” “對。”程煥然苦笑:“我也是這么想的。我覺得兩個人不要有太大的差距就行,沒必要一模一樣。我的家庭背景改變不了,因為我之所以擁有這些,是從我外公那一輩人便開始積攢,我媽奮斗幾十年得來的。小喬她看重這些,但她又不屑這些,甚至總擔心我以后在家庭地位上要強勢過她。自去年畢業(yè)我們開始涉及婚姻這個話題,我們的矛盾不斷,后來她留在帝都工作,打算暫時以事業(yè)為重,想不到后來又引起更多的矛盾爆發(fā)。她覺得壓力山大,而且都是我害的。我卻覺得跟她漸行漸遠,每次跟她在一起都心累不已。” 薛桓眸光微動,嗓音淡定道:“那就分手吧。” 啊???!! 程煥然一時語塞,懵懵看了他兩三秒鐘。 “桓舅舅,你——你咋不勸著我們一些?我們畢竟好些年感情了,而且都已經(jīng)到了談婚論嫁的階段,不能就這么放棄吧。” 薛桓罷罷手:“談婚論嫁而已,又不是已經(jīng)結(jié)婚了。結(jié)婚都能離婚,為什么談戀愛不能分手?好些年感情又怎么樣?談戀愛是談戀愛,結(jié)婚是結(jié)婚,誰能保證談戀愛的時間長,婚姻就能長遠的?你跟她談戀愛感覺不錯,可還沒涉及婚姻就開始心累,那到時真的結(jié)婚了怎么辦?結(jié)婚以后再來考慮離婚,反而有一大堆要顧慮,特別是有孩子的情況下。畢竟一旦離婚,對孩子的傷害最大。” 程煥然嚇了一跳,心里禁不住忐忑起來。 “……是啊,如果真的結(jié)婚了到時再來發(fā)現(xiàn)問題,也許就更難解決了。” 薛桓分析道:“就你剛才這么說,這明顯是喬慧性格的問題。江山易改本性難移,除非她真的愿意改掉這樣的性子,不然你們的婚姻穩(wěn)固不了。但像她這般強勢獨立要強的女生,應該不會輕易為別人做出改變。” “不可能的。”程煥然悵然若失:“我們每次出現(xiàn)問題,她總得要我低頭,即便錯的人是她。” 薛桓苦笑:“那你還在等什么?與其守著一塊兒雞肋覺得可惜,還不如當斷則斷。你不是小孩子了,該懂得分析情況和未來形勢。當初我將我的女朋友帶回國的時候,我即便發(fā)現(xiàn)了問題,仍咬牙堅持的時候,就跟你現(xiàn)在的情況差不多。兩人都好了那么多年,她甚至愿意為我來到異國他鄉(xiāng),我怎么能跟她談分手?可躊躇可惜又有什么用,只不過增多一些心煩和無奈罷了。失戀的時候,確實很難受,但心傷恢復了,有了另一段感情,又是另一個開始。” “我……”程煥然躊躇著,迷茫低喃:“難道最終真的只能分手?” ,content_num