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3)頁 恩長沒跟玉清提土改房,沒名兒占著堆東西呢,反正當初是東家的房產,他還有老腦筋,總覺得白得人家的,總笨心想,當初人家積攢點產業也不易,往實說,一切的一切,還不皆因和香久那些戀情? 恩長心愧呢,為了香久和自己的骨肉,恩長總念著甜和老艾家。恩長將玉清嫂讓到東屋,嫂子一邊掃炕,一邊尋思,嘴說,這院兒倒獨慣,心里卻心疼了恩長,有點兒替恩長抱委屈。 恩長說,嫂子走乏了,早歇著,我去尋個宿。玉清按住行李,說,還想說說話呢,都一家人不許外,好歹兩間房,我住西屋,你存東屋,說個話也方便。 西屋沒住人,還得現燒炕,玉清有心和小叔子同在東屋湊合兩宿,還是話到嘴邊兒又咽回去。 恩長也實想跟嫂子嘮嘮,扯扯少小離家的老家花臺蛇盤兔,自從當年父母雙亡,十五歲的徐恩長就來到水沿莊賣功夫,后來唯一的哥哥參加了北山八路軍,恩長就和老家斷了聯系。 恩長一邊在西屋給嫂子拾掇鋪蓋,隨手又往冷灶里填不少劈柴燒鍋燎炕。 劈柴點著,大鍋燒出騰騰霧氣,一會兒屋里就暖和起來。隔不大一會兒,香久敲門,還隨手端來一笸籮炒好的花生瓜子兒,說占占嘴兒。 女人的那點心思,從打香久推門進屋,倆女人嘴不說,心里都明白。香久借引子還給送來皮褥子,玉清見香久這精心待恩長,嘴上沒說啥,心里倒過意。 香久說走這多旱路,也早點歇吧,說罷把燈焾兒捻長,這才掩門道別。 出門的香久,在月亮地兒站了好一會兒,腳步才黏黏地走開。屋里恩長心里長草,他聽說哥哥在戰場犧牲,心里煎熬難過,一時也不知說啥才好。 心想嫂子孤兒寡母,我竟沒給予丁點兒照顧,一時心里憋屈,話就不知從何說起。 嫂子看出恩長心思,忙說你也不易,老家有地方組織照顧,你哥也葬在父母墳山每年祭掃。 一提到老家父母墳山,恩長心里便翻江倒海,一時情感忍受不住,跪炕沿就沖盤坐炕里的嫂子磕了響頭。 玉清連忙扶住,也不知道是想到丈夫沒了,還是兄弟在外孤苦伶仃,禁不住百感交集,眼淚唿就下來了。 玉清怕恩長看見傷心,就忙打岔,想到恩長這老大漢子也沒成家,到如今也沒個正經安身立腳的地方,就起身挪屋地下,幫恩長拾掇屋里物件兒。 玉清把恩長箱柜翻騰個個兒,凡布絲兒哪樣都折騰出來,炕上地下,都過遍手。 玉清一邊倒弄,一邊心里納悶,一個光身兒男人,被褥鞋襪竟都干干凈凈扁扁生生,沒個女人經手,怕沒人信,見香久追著攆著惦記恩長,心里就想多了。 香久頭走,趁玉清分神,悄悄擰了恩長一把,只當神鬼不知,偏偏玉清瞭見,心想:難怪把我當戚待,恩長是有了相好。 第(1/3)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