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那原本扭著身體的馭鬼者瞬間眼疾手快,將手臂上布滿鬼咒的皮膚一把揭下。
隨即他嘴里突然開始哼起古怪、陰詭的調子,伸手不知從哪兒摸了根針出來,拿著針尖在頭皮上刮了兩下,發出令人毛骨悚然的刺割聲后,他拿著這針線,開始將撕下的布滿鬼咒的人皮縫了起來。
他一動,其他人也接連各自有了動作。
其中一人坐著沒動,另一人卻突然發出慘叫,厲喝了一聲:
“陶立方,你陰我——”
詛咒聲中,那人慌亂的應對鬼咒。
……
一陣兵慌馬亂,鬼咒的余威剛平息。
所有人驚魂未定,看向丁大同,驚恐的問:
“丁大人,剛剛的異變,莫非是鬼胎提前發動了?”
丁大同經歷了先前的一場小異變,也略有些狼狽,不復平時的沉穩。
鬼咒的異變對他來說并不算是一個大問題,真正棘手的麻煩是此時被暫時引度到鎮魔司內的那位懷揣著鬼胎的尼姑。
從肉體的情況來說,她已經‘死’了半個月左右。
幸虧此時是冬季,尸體腐爛的程度較慢,‘她’的身上還沒有出現令人無法忍受的惡臭,但就憑借‘她’懷中的鬼胎,已經足以令昌平郡鎮魔司內的人提心吊膽了。
鬼胎殺不死、驅不走,且每處理一樁案子,會有新的鬼胎生成,且新生成的鬼胎殺傷力又較之前要強大許多。
丁大同不敢冒險。
這一次再度出現的鬼禍一旦爆發能殺死馭使禍級鬼物的人,等下一次鬼禍重新出現,恐怕就是馭使了災級鬼物的金將來此都要感到棘手。
他深怕自己在昌平郡鎮守了兩年,卻在這樁鬼案手里翻車,因此越是臨近出發時間,他越是小心謹慎。
自從11月中派出令使召喚豐寧、三元、萬安三縣的令司前來協助辦案后,之后的十來天時間內,豐寧縣的姜英及三元縣的陶立方接連趕至郡府。
萬安縣的人遲遲沒來。
而在丁大同的預設中,萬安縣的趙福生才是此次護送鬼胎的重要人選,因此他耐著性子一直在等,準備等到原本說好的最晚期限——12月初一這天才出發。
隨著時間的流逝,鐘瑤三人仍沒帶著萬安縣的人回來,丁大同也逐漸有些沉不住氣了。
最重要的,時間拖得越久,被他接引回鎮魔司內的活死人腹中的鬼胎復蘇的概率就變大了。
誰也不知道那尼姑的尸體還能堅持多久。
丁大同近來不敢放松,從姜英、陶立方等人到了之后,他一直與幾人守在鎮魔司中,深怕出現異動時眾人沒反應過來,陷入被動。
正是因為有這些前情緣由,所以魂命冊一出現怪異時,所以人都被嚇得不輕。
此時姜英的問話聲一落,丁大同率先平靜了一番激烈起伏的心緒。
他先是吸了吸鼻子。
一股若隱似無的臭氣傳入他的鼻腔之中。
聞到這股熟悉的尸臭,丁大同內心略微定了定,這才道:
“沒有,不是鬼胎,是魂命冊出現了問題。”
說完,他又將先前還沒來得及說出口的話講出來了:
“鐘瑤三人的命魂消失了。”
他話音一落,其余幾名馭鬼者的臉色立即就變了。
登記在魂命冊內的命魂消失意味著什么,眾人都一清二楚。
鐘瑤三兄弟的魂命冊此前一直都在,臨到出發時間了才消失——躲在陰影里,身體幾乎與黑暗融為一體的陶立方道:
“被趙福生殺了嗎?”
丁大同用力將已經平息的魂命冊捏住,陰沉著臉搖頭:
“目前不清楚。”
“命魂不可能無緣無故消失,除非人死了。”姜英也道。
‘呵呵。’一道男人的笑聲響起。
但他的聲音里卻又故意帶著一絲強擠出來的扭捏與嬌柔,聽得其余幾人直起雞皮疙瘩。
“鐘瑤呢,可是馭使的煞級厲鬼的人——”
他拉長了語調,說話的同時一只手偷偷伸出。
坐在他右手方向,與他隔了一個座椅的姜英突然騰跳起身,捂著屁股暴怒厲喝:
“你這個狗雜種,你再敢亂摸我,砍了你的手!”
“來啊、來啊,來砍我啊——”胡容道。
“……”其他人沉默了片刻。
丁大同突然感覺心累,厲聲大喝:
“不要吵了!”
若是以往,姜英聽到大將招呼,少不得要忍下這口氣。
但他今夜已經被連坑兩次。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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