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3)頁 官家最忌諱朋黨,夏竦就是靠著這一招把范仲淹那一波人給干下去,他自然深諳明哲保身之道,自己獨善其身,不被人抓住把柄,才能在官場上長久。 所以夏竦不希望自己投靠某一方勢力,或者自己組建一方勢力,引得官家猜忌。 第二,他聽說趙駿小心眼兒,誰得罪他都不好過,像劉元瑜那下場不用多說。他能夠到現在還沒倒臺,真就純粹靠沒什么污點可以抓了。 畢竟夏竦從一介武官干到如今朝廷從正三品大員的位置,自然要小心翼翼,從不敢貪贓枉法,買豪宅過奢華生活的錢,也是跟呂夷簡、王曾他們一樣,靠家人經商所得。 他害怕自己登門造訪,趙駿還是記仇,讓他難堪,到時候指使御史臺參他一個“挨風緝縫”“登龍鉆營”那就完犢子了。 因此夏竦一直沒敢去找趙駿抱大腿。 但在程琳倒臺的節骨眼上,這可能是他唯一的機會了。 之前他還寄希望于趙駿、呂夷簡、范仲淹這群人內斗,看能不能讓官家生氣,把他們整下臺去。 可沒想到趙駿一回來,就立即以雷霆手段處理了這件事情,平息了新政騷亂。 這不得不讓夏竦重新審視趙駿的能量以及他對官家的影響。 也就是說,在不能寄希望于趙駿和別人政治斗爭,從而倒臺的情況下,如果他不抓住這個機會,除非他暗殺趙駿,否則以趙駿二十多歲的年齡,他熬一輩子也不可能上位。 夏竦看著池塘里的魚,又將手中的一把魚食扔出去,頃刻間無數游魚蜂擁而至,搶奪食物。 這一幕讓沉思已久的夏竦忽然笑了起來。 ‘連魚都知道爭搶才能換來活下去的可能,我又何必糾結于此呢?’ 想到這里,夏竦也就不再遲疑,將右手魚食盒里的所有魚食都倒了下去,隨后把盒子放在了涼亭石桌上,毫不猶豫地轉頭離開。 大概半個時辰之后。 天色已經是傍晚時分,差不多是酉時末、戌時初,也就是晚上七點鐘左右。 正直冬天,晝短夜長,此刻晚上灰蒙蒙的,已經進入了黑夜。 趙駿正在家里書房用筆記本搞工作,他的書房平時都是上鎖的,不帶筆記本出門的時候,筆記本也都是鎖在行李箱里,藏在上鎖的柜子中。 除了搞衛生的時候有人會進來,并且還被監督著以外,他在里面辦公的時候,就連曹苗芯都不允許入內。 最近曹苗芯懷孕了,正在休養。原本以為將門老婆會比較兇悍,沒想到娶回來后才發現,溫順得堪比小貓咪,又漂亮又溫柔,他在家里簡直是家庭帝位,舒服得飛起。 正在這個時候,門外忽然有人敲了敲門,是趙駿的丫鬟春香,她輕聲說道:“家君,有人來訪。” “誰啊?” 趙駿納悶,自己外頭全是皇城司禁衛軍,一般人可不能靠近過來,更沒有資格通稟。 春香說道:“是財政部夏侍郎。” 夏竦? 趙駿剛開始有點發愣,自己和夏竦沒什么交集,他過來找自己做什么。 但一秒后就想明白了。 應該是程琳的位置空出來,他來鉆營了。 隨后趙駿就沉吟了起來。 夏竦歷史上是慶歷新政的反對派,且還一手炮制了石介案,讓慶歷新政徹底流產。 再加上后來此人不擇手段,不停用誣陷、造謠等手段繼續迫害革新派,因此一直讓趙駿不喜。 特別是當初自己上位的時候,夏竦雖然沒跟著百官一起明著表態,可暗地里耍了小動作,更讓他不高興。 可等他想要找理由把夏竦給處理掉,翻閱夏竦的資料,過往政績的時候,才發現此人完全沒問題。 甚至讓皇城司暗中調查,都沒抓住把柄。 而且看他的政績,趙駿都忍不住想給他升官了。 因為這貨的政績和才能確實出色,治理地方、治理河水、搗毀邪教,乃至于治軍都相當不錯。 只是想到這人人品太差,趙駿也只能不給他升,按在那里讓他自生自滅。 沒想到這個關口居然來找自己,頗有點來投奔之意。 ‘這在官場里應該是做選擇,夏竦在選不選擇來投靠我這個問題上,選擇了過來。’ ‘而我的選擇就是要不要接納他。’ ‘不過他也可能不是來投奔我,說不好是來試探一下我的口風。’ ‘當然,這大晚上的,特意登門造訪,選擇像李迪那樣,過來投靠我的可能性還是非常大。’ ‘那我該怎么搞?給不給他這個機會?’ 趙駿沉吟片刻,最后下定決心,對門外的春香喊道:“去告訴他,我在處理要務,他若是愿意等,就等著。若是不愿意,就自己走。” 這球就又踢回到了夏竦手里。 此時夏竦站在門外,天色昏暗,冷風呼嘯。周圍皇城司禁衛軍虎視眈眈,若非他亮明身份,恐怕連門都靠近不了。 位于皇宮西華門清泰街的這處宅院,防御森嚴程度,近乎堪比皇宮。 平日里街頭街尾到處都是巡查士兵和暗探察子,連左右兩處宅邸,都已經被趙禎派王守忠買了下來,讓侍衛們居住。 片刻后春香打開門,探出頭道:“家君說在處理要務,沒時間接待你,你若是愿意等,就等著吧。不愿意的話,那就自己回去。” “謝姑娘。” 夏竦臉色沒什么變化,只是微微點頭表示知道了,隨后就雙手背負在身后,手里提的一卷禮物也拎在那里,站在趙駿家門口來回篤步。 趙駿的意思他懂,當初那件事得罪過知院,知院小心眼,想輕輕揭過可沒那么容易。 第(2/3)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