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3)頁 “君子坦蕩蕩,小人常戚戚?!?br> 歐陽修站出來呵斥道:“官員盡自己的本分,完成每月應該做好的事情,難道不是應該的嗎?什么時候官員偷懶反而是應理之事了?” 這下就徹底掀開了戰(zhàn)場。 集賢殿修撰錢延年說道:“君子九思,見德思義。陛下既以委任天下賢俊,自該信之,不可再以奸邪輩驅使,竊為陛下不取。” 他的意思是皇帝應該信任他的大臣,不應該安排御史臺的人再督促大臣們每天干活。 蔡襄雙手一攤道:“這天下俊賢我倒是沒見到過幾個,天下貪官污吏倒是甚多。修撰口中的俊賢五美沒見到尊,四惡倒是學了個透徹,若是這天下真像修撰所言,那還要御史臺做什么,要諫臺做什么?” “哈哈哈哈哈哈?!?br> 頃刻間御史臺諸多同僚們都笑了起來。 現在御史臺可是相當威風,以前沒有直接監(jiān)督,只能找到證據后進行彈劾。 如今即便沒有發(fā)現百官們的漏出,也能時時刻刻監(jiān)督他們的工作有沒有賣力,每天是不是在偷懶摸魚,權威不就這樣立起來了嗎? 何況御史臺除了鄭戩以外,大部分御史都是范仲淹和趙駿任命,是他們較為欣賞的正直之輩,都剛正不阿。 見到亂象,自然要悍然抨擊,絕不會坐視不理。 “你!” 錢延年大怒。 又有其他人站出來說道:“陛下,考成法,惡政也。這樣下去,官員眼中只會有政績,而忽視了民生?!?br> “笑死,說的好像天下官員以前就在乎民生一樣?!?br> 王質說道:“至少如今考成法之后,官員反倒能夠做些事情,不至于像以前那般尸位素餐,蠅營狗茍?!?br> 中書舍人錢希白道:“私以為考成法會留下許多無法解決的問題,官員在實際處理政務當中,本來就應該靈活處置,若是一位追求教條,難免死板,未必不能害民?!?br> “今日之事今日做,明日之事明日做。這考成法本就是嚴格執(zhí)行了考課制度,以往考課形同虛設,如今嚴苛起來,你們反倒是不能接受了?!?br> 王素予以反駁。 “非也,天子圣明,虛懷納諫。但群臣也非不盡心做事,只是稍有疏忽,輒奮袂而起,惡聲相加,聲名盡毀,何至于此呢?” “所謂刑過不避大臣,賞善不遺匹夫。有功當賞,有過則罰本就是朝廷法度,爾等要蔑視祖宗之法?” “張而不弛,文武弗能也;弛而不張,文武弗為也。一張一弛,文武之道也。若是日日緊繃,天下官員還不得發(fā)癔?何況亂中出錯,這并非好事?!?br> “我看不盡然” 當下反對派與御史臺及少量范仲淹支持者進行了辯論。 到這個時候其實還算好。 因為他們只是圍繞著廢除考成法的事情討論,還沒有上升到伱死我活的地步。 這一點宋朝比明朝稍微強點。 即便是王安石變法那么激烈的時期,雙方也是公說公有理,婆說婆有理。 司馬光也就罵了一句王安石“不曉事,又執(zhí)拗耳”,雙方最多就是爭論的面紅耳赤,倒不至于破口大罵。 明朝就有意思得多,對罵都是小事,一言不合就演全武行,激烈程度倒是比宋朝強不少。 但隨著爭論加深,雙方就不可避免地開始上升。 有人說道:“臣彈劾范仲淹任人唯親,御史臺皆是他的耳目。我聽說進言的人都希望陛下以堯、舜,而不知道要求輔臣以皋、夔。陛下有采納規(guī)諫的明,而輔臣卻阻塞了言路,長久以往,國家如何安寧?” “哼!” 變法派御史立即駁斥道:“御史臺上對得起天子,下對得起庶黎。亦從未阻塞過天聽言論,此抑損之說,子虛烏有,汝等要誣告構陷否?” “太祖皇帝鑒前代之失,不設丞相,事歸部院,勢不相攝,而職易稱。其時官階未峻,無專肆之萌。百年來,即有擅作威福者,尚惴惴然避宰相之名而不敢居,以祖宗之法在也?!?br> 又有人道:“今政制院立,范仲淹安然以宰相自居。其軍中又樹有威名,時不宜再掌政事。諫官因事論及,必曰:“吾守祖宗法?!背颊埣匆宰孀诜ㄕ??!?br> “祖宗朝,一切政事,臺省奏陳,部院題覆,司監(jiān)奉行,未聞宰相有舉劾也。新法之下,人人無所遁形,事有利弊,皆能分清對錯?!?br> 變法派駁斥道:“無管當朝權貴,亦或者王公大臣,皆按部就職,凡有過者及時能察,此非祖宗之愿,天下之愿者?” “考成定令,御史考成章奏,每具二冊,一送政制院,一送檢法案。府衙延遲,則部臣糾之。諸部隱蔽,則諫臣糾之。御史隱蔽,則內閣糾之?!?br> 反對派繼續(xù)說道:“夫部院分理國事,諫臣封駁奏章,舉劾,其職也。宰輔銜列翰林,止備顧問,從容論思而已。仲淹創(chuàng)為是說,欲脅制臣等,拱手聽令,祖宗之法若是乎? “無人脅制爾等,皆是為國效力,況祖宗之法便令百官各行其職,諸臣懈怠,御史臺有責促其行事,這亦是御史自設立以來,千百年之未變之法也!” 變法派同樣繼續(xù)反駁。 “新法下,近中外臣僚或大臣交攻,或言官相訐,始以自用之私,終之好勝之習。好勝不已,必致忿爭,忿爭不已,必致黨比。唐之牛、李,其初豈不由一言之相失哉?是為競勝?!?br> 反對派又說道:“佞諛成風,日以浸甚。言及大臣,則等之伊、傅;言及邊帥,則擬以方、召;言及中官,則夸呂、張復出;言及外吏,則頌卓、魯重生。非藉結歡,即因邀賂,是為佞諛,如此豈能長久?” 第(2/3)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