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3)頁 人在大宋,無法無天正文卷第一百三十七章趙允讓的試探報紙在汴梁果然一炮而紅。 因上面的內容面向不同的受眾,愛時政的愛詩詞的愛文章的皆有,自是大眾化。 而且上面的征稿也吸引了很多人,比如歐陽修。 歐陽修是個大噴子,但歷史上他噴人基本只能靠寫奏折和文章,發表也是發表在劄子和邸報上,很難傳播到民間。 見到報紙的消息后,見獵心喜,洋洋灑灑寫了一篇《吏論》投稿到編輯部。 這《吏論》的核心思想是堅決維護政制院整治吏治的政治方針,并且對官家能夠大力支持政制院而表示贊賞,稱趙禎簡直是圣天子云云之類。 印刷坊的編輯部成立了,孟承起擔任總編,見到大名鼎鼎的歐陽修都來投稿,便連忙排入了下一期的報紙當中,以做備用。 雖說歐陽修今年才三十二歲,還不是后來的文壇宗師。但他文風犀利,成名很早,早在十多年前的天圣元年,十七歲來汴梁科舉的時候,寫的詩詞歌賦就已經為時人傳頌。 之后考上進士,常與尹洙、梅堯臣、蘇舜欽等四處交游,共同探討古文,文名大盛,因此雖還未是文壇大師,卻在年輕一輩的士林當中已是公認的領袖。 這一日午時趙駿又去了橋北坊,孟承起就把那份《吏論》交給他看,他看過之后,卻叮囑孟承起不許刊印,便帶著這份《吏論》離開了。 這舉動讓孟承起摸不著頭腦,可趙駿的做法又應該有深意,他不敢問,便只能暗自嘆息可惜了這一篇文辭卓越的好文章。 今日午后的政制院格外靜謐,明明是初冬時節,卻因為天氣回暖而在冬日白陽照著,風冷卻又不覺得冷,院子里樟樹、桂樹、柏樹、長葉女貞等常青木綠茵遮天。 陽光通過枝椏灑落,樹下斑駁,映射出了兩個長長的倒影。 趙駿和范仲淹緩緩走在政制院前庭的院落內,從這里還能看到南面的大慶殿巍峨高大的宮殿,在他們的右手邊是通往三司、樞密院、政事堂等中樞的拱門。 拱門內外、邊緣廊下、大理石地面左右兩側,都栽種著樹木。雖是初冬,院里依舊栽種著常青的灌木,秋草略帶著褐黃,倒還未徹底干枯。 “現在汴梁城內九成以上的黑惡勢力都被清掃干凈,百姓們踴躍檢舉,開封府和皇城司加起來,怕是已經抓了一萬多人了。” 范仲淹雙手背負在身后,腰卻不似普通老人那般佝僂著,而是挺的筆直,面容嚴肅而又剛正,他就是這么個人。 反倒趙駿沒那么肅然,由于初冬漸寒,他喜歡把雙手籠在袖子里,身子微微前傾,這樣會更舒服點。 他的目光往前掃視,瞥見了旁邊園內的尖頭已顯露出枯敗跡象的草叢,便說道:“野火燒不盡,春風吹又生。這些人就像是草,必須要斬草除根。” “嗯。” 范仲淹點點頭道:“剩余的人也都躲進地下去了,至少汴梁現在的秩序和治安比以往強了太多,連打架斗毆者都少了許多。” 趙駿笑道:“禁衛軍每年領那么多工錢也不能干吃飯,還不如多在街頭巡邏維護治安。” 現在治安好是因為趙駿請趙禎派了殿前司的人去街頭巡邏了。 大宋冗兵本來就嚴重,大部分兵力都駐扎在河北以及關中,但汴梁周圍還有十幾二十萬軍隊,物盡其用,與其讓他們無所事事,還不如給他們找點事做。 “那地下你又打算怎么辦?” 范仲淹問。 趙駿皺眉,隨后又舒緩開來:“按照計劃行事吧,先破其皮,拆其骨,再分其肉。這皮已經破了,拆骨還遠嗎?” “你說話越來越有古人這味兒了。” 范仲淹調笑道。 趙駿翻起白眼道:“近朱者赤,近墨者黑。老范你的話,不也有點后世現代人那味兒了嗎?” “哈哈哈哈哈哈。” 范仲淹大笑起來。 趙駿便把懷中的《吏論》丟了過去,說道:“這東西伱看看吧。” 范仲淹接過來瞧了一下,嘖嘖稱贊道:“永叔的文風還是這般犀利,這東西倒是合我胃口。” “但現在可不是拿出來的時候。” “為什么?” “因為我們不能暴露出準備對全天下官員以及士大夫、地主階級動手的意圖。” “僅這一遍《吏論》,能夠讓外界都知道?” “很多事都說不準,至少面對呂夷簡他們,我們的說法必須是更加溫和一點的方式,還記得歷史上慶歷新政是怎么失敗的嗎?” 趙駿搖搖頭道:“歐陽修一篇《朋黨論》,把你們自己比作君子,把反對派們比作小人,還洋洋得意君子就應該結為朋黨,結果那不是坐實了你們組建了朋黨嗎?” “額” 范仲淹原本臉上的贊賞一時滯住。 趙駿繼續道:“官家最嫉恨朋黨,這《朋黨論》出來,可不就正中反對派的下懷,你們不死誰死啊。” 范仲淹尷尬道:“永叔也是好意。” “有的時候不怕神一樣的對手,就怕豬一樣的隊友。” 趙駿笑道:“還好我成立了編輯部,不然這次也要被他坑死了。” 范仲淹也笑了起來:“你以前的性子應該和永叔一樣才對,怎么現在反而變得更呂夷簡他們這般了?” “我以前其實是眼高手低,很多東西都只是書上學的理論,我哪知道這里是大宋?” 趙駿苦笑著搖搖頭:“本來要想解決大宋的問題,除了殺人以外,該有的政治手段還是要有。你們都算是我的老師,跟你們在一起都大半年了,總該學到點東西。” “是啊。” 范仲淹嘆道:“不知不覺,竟都已經半年了。” 兩個人相視一笑。 在這宮里,除了趙禎偶爾能給趙駿帶來點親人般的溫情以外,也就范仲淹能給他帶來點友誼。 畢竟呂夷簡他們看似與趙駿站在一起,可也只是暫時站在一起而已。 他們有自己的利益,有自己的想法,如今大家的利益一致,維護自身利益的同時維護大宋的利益,所以才會支持他。 但如今也不過小打小鬧,還沒有真正的大開殺戒,也沒有真正地開始整頓官場,那雙方還沒有徹底走向對立面。 第(1/3)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