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3)頁 此時皇城司再派出潛伏于民間的探案察子,讓這些人在街頭巷尾四處挑事,就更加激發了百姓的驚懼情緒。 這個時候只需要一個催化劑,比如皇城司的察子到處宣揚沒有無憂洞、鬼樊樓的日子,才是好日子。激起百姓的憤慨,讓他們心中有了怒氣,讓他們有了去舉報的想法。 基本上到了這個地步,事就辦了七成。 然后皇城司在幾天之后,公開砍了大量無憂洞和鬼樊樓犯人的腦袋,看到這些人也會死,頃刻間百姓們心中的怒意就會化為動力,從而紛紛踴躍舉報。 整個過程,就像是張牧之辦了黃四郎一樣,發銀子,發槍,勾起百姓心中的怒火,最后再砍了假黃四郎,瞬間點爆火藥桶。 此時無憂洞和鬼樊樓的人自然不知道趙駿和范仲淹設下了這樣的計謀。 他們只是覺得莫名其妙。 明明他們什么也沒干,為什么地上會突然出現那么多挑釁官府和百姓的告示呢? 令人費解。 鬼樊樓的左掌鞭把情況報告給了樓主,樓主也不明白官府到底想做什么,便吩咐下去靜觀其變。 于是在接下來的幾天里,汴梁街頭巷尾到處都是察子們四處挑撥民憤。 已經出現了有人不斷舉報的苗頭。 雖然還未出現大規模舉報,但藏在民間的黑惡勢力,能夠感覺到不對勁。 新宋門內大街,位于汴河東水門南角門子坊區,這里是汴河分支西汴河所在,汴河在內城御街州橋一帶就一分為二,淌出兩條水渠。 西汴河流量相對少一點,但每日漕運依舊不斷,臨街坊市里,清晨時分,天還未亮,三個身影從外面回到了家。 為首的這人約四十上下,膀大腰圓,面目兇悍。但此時卻如過街老鼠般,晝伏夜出,不敢招搖。 因為他明面上的身份是斧頭社的老大,暗地里身份則是無憂洞一處分會會長。 這些日子開封府和皇城司封了一樣抓捕城內的黑幫成員,但凡收保護費、打砸商鋪、欺壓民眾,有黑社會屬性的社團、幫會,都遭到了清洗。 一時間很多黑社會成員都不得不隱藏起來,有些轉入地下,還有些較為隱蔽地藏在地上,負責打探消息和為地下輸送物資。 如今這斧頭社老大,外號叫混江龍的李三郎手下被抓了不少,加上逃的逃散的散,身邊基本上只有小貓幾只。 回到家之后,剩余的幾個人就湊了過來,七嘴八舌問道:“大兄,怎么樣了?” “皇城司和開封府那些人還在到處抓我們嗎?” “現在我們連門都不敢出了。” “想起當初咱們兄弟威風,現在卻虎落平陽了,這日子什么時候才是個頭啊。” 院子里聚集了八個人,由于開封府現在正在懸賞,李三郎怕手下兄弟出賣他,所以物資都是親自去采購。 他把手中的東西扔在地上,吐了口吐沫罵罵咧咧道:“直娘賊的,這趙駿是真不給咱們留活路,各個坊市、街區,到處都有人巡邏,這些吃食還是我從夜市里買來的。” “大兄,感覺不對啊。” 其中一個跟著他出去的兄弟皺眉道:“咱們昨天去夜市的時候,有些認出我們的街坊看著我們指指點點,他們會不會去官府檢舉咱們?” “呸。” 李三郎冷笑了一聲道:“給他們幾個膽,那些人我也認得他們,平日里見了我們都跟孫子似的,去官府檢舉咱們?我看他們是不想活了。” 眾人一想也是。 他們斧頭社成員上百來號人,控制了好幾條街,老大還是無憂洞的人。 周圍街坊鄰居雖然常年被他們欺壓,但也正是如此更知道他們的威風,要是去官府舉報,就不怕他們事后報復嗎? 所以也沒什么好擔心的。 “大兄,六郎他們今天就要被皇城司的人處決了,就在東街,消息傳得到處都是.” 有人哀傷說道:“要不要過去再看他們最后一眼?” 李三郎臉上就抽搐起來。 汴梁黑幫人數數萬,最近這段時間官府抓了好幾千人。 被開封府抓到還好,只是免不了皮肉之苦和牢獄之災,被皇城司抓到那就慘了。 一旦被他們查到手底下犯有人命、綁架、拐賣婦女兒童等重罪,直接宣判死刑,這次皇城司處決一批犯人,竟多達二百余眾。 并且今天中午就要在東街外城處死。 六郎是他的一個得力手下,幫他拐過十幾個女子,一朝不慎被叛徒出賣,讓皇城司給一鍋端,處決名單里就有他和另外兩個兄弟。 “去。” 李三郎嘆息了一聲,搖搖頭道:“去送六郎他們最后一程吧。” 上午時分,李三郎等人吃了早餐,稍微休息了一下,到午時初的時候就喬裝打扮了一下便出門去了。 此刻外城東街靠近新宋門的方向已是人山人海。 處決的地點選在城外。 汴梁的城外并不是荒山野嶺,而是一片類似于城鎮一樣的地方。 整個汴梁外城已經構建出了封建時代的城市規模,城外則依舊有人居住,猶如后世城市邊緣的城中村。 成千上萬的汴梁百姓蜂擁到了城外去看熱鬧。 汴河岸,北面不到百米便是柳永作詞的“楊柳岸,曉風殘月”,沿岸的楊柳枝葉發黃,隨風輕擺,青草也是一片枯色。 兩岸聚集了不知道多少百姓,周圍有亭舍、棚戶、木屋,家家戶戶都出來,眺望著這邊的情況。 而在大路中央,一架架囚車關押著大量犯人緩緩出城。 左右兩側都是武裝到牙齒的皇城司禁衛軍在旁邊看著,里三層外三層地,戒備森嚴。 第(2/3)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