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3)頁 人在大宋,無法無天正文卷第八十九章與開封府的第一次沖突秋闈在即,汴梁的儒生士子明顯多了起來,大街上到處都能看到身穿長衫的讀書人。 各個酒樓、勾欄、瓦舍、茶館也都相當熱鬧,三五成群的士子聚在一起,或是吟詩作對,或是指點江山,讓汴梁充滿了文人氣息。 由于大宋在各州都有解試考場,所以來的士子基本上都是汴梁及周圍京畿路人士,往日來汴梁次數頗多,一個個倒是熟門熟路,該往哪里鉆就往哪里去,街頭巷尾到處都能看到他們的身影。 此刻趙駿走在十字街的東廟外,汴梁內城他已經走遍了。 他曾經去過崇明門內大街的大遼使館,見識過大遼人的囂張跋扈。也曾經去東大街外,看到過相國寺門口的繁華盛景。 夜市的漂亮姑娘很多,樊樓外飯香撲鼻,站在天漢橋上能一眼看到皇宮門口的宣德樓,大街小巷各衙門府邸,勾欄妓院伸出來的蔥白玉手在汴河邊的春風當中輕搖招展。 這里空氣里的味道,都充滿了香甜,令人陶醉。 唯有趙駿偶爾在經過汴河橋梁的時候,會看向岸邊碩大的排水洞口微微有些出神。 汴梁水路四通八達,連著黃河、汴河、蔡河等六七條大型河流,一旦雨季很容易爆發洪水,淹沒整個城池,因此就需要極為發達的地下排水系統。 從春秋戰國時期開始,這里就已經開始建設下水道,到如今大宋,把都城定在汴梁之后,在原有千年的基礎上,又經過百年修繕,下面的水路系統已經是縱橫交錯,繁密如網。 據說汴梁城下約五六丈位置,已經演變成了一座地下城,鬼市、鬼樊樓、無憂洞皆藏匿于此。 前幾天下雨,從地下排水管道沖出不少尸體,都被開封府的人帶走。趙駿那個時候也恰好在外城,親眼看到幾具殘缺的孩子尸首排在岸邊。 丟了孩子的家長得知消息趕來,有認出孩子的哭斷了肝腸,有看到這里面沒有自家孩子,臉上露出復雜僥幸,還有更多的尸體沒有人認領,圍觀的百姓都用同情的眼神看著他們。 汴梁太大了,外城住了幾十近百萬人口,丟個幾十上百個孩子從來都不是什么大事。 不止是小孩,還有大人,特別是年輕女子。 據開封府統計,最近幾年光報案的人家就有一百多戶,能找回來的屈指可數。更多的就像石頭扔進了大海里一樣,消失得無影無蹤。 這讓趙駿感嘆。 汴梁地上城繁榮昌盛,地下城也繁榮昌盛,他們都有美好的未來。 趙駿在人流穿梭的東廟對面找了一家茶樓,除了他自己以外,就是身邊狄青五人小隊將他團團護住,等他進去后沒多久,就陸陸續續又有一些人進來,很快原本人不多的茶樓就即將坐滿。 二樓臨窗位置是搶手的地方,早就被人占據,距離春闈還有五天時間,茶樓上基本都是應試的考生,在一起談天說地,聊著詩詞歌賦,針砭時弊。 樓下時不時就有公門的人來來往往,還有士兵在大街上巡邏穿梭,讓原本就熙攘的人流量更加擁擠。 “這兩天怎么回事,以往科舉的時候開封府衙門確實會增派人手,在大街上四處巡邏,以維持秩序。但基本上不會派軍隊,怎么現在有那么多士兵在街上晃悠?” “你不知道吧,這些都是皇城司的士兵?!? “皇城司的士兵不是都只會在宮外站崗嗎?怎么都跑到大街上來了?” “現在宮外站崗的士兵都換成了殿前司的人,皇城司的士兵全都上街巡邏,一切敢鬧市者全都抓到了皇城司衙署。” “怎么回事?皇城司翻天了?他們什么時候有了抓人的權力?難道就不怕御史和諫臺彈劾嗎?” 鄰座的幾個士子看到窗外來來往往的士兵,就有不明白情況的人詢問。 皇城司在汴梁有五千多人,其中至少三千人都是明面上的士兵,暗探約兩千人左右,分布于大街小巷,查探一切往來情報。 因為皇城司本質上屬于軍隊,按照宋律汴梁城的秩序屬于開封府,皇城司的士兵只有保護皇宮的權力,沒有其余搜查、取證、緝捕、審判的權力,權勢可以說幾乎沒有。 就連暗探在搜集情報的時候要是惹了開封府,都有可能被開封府的人抓起來,察子們像是過街老鼠,向來都見不得光,因此見到這明目張膽,令人疑惑? “你還不知道吧,官家下令從前日起,皇城司就有了不用通過大理寺和開封府直接拿人的權,抓到人也不用經過大理寺和開封府審判,因而皇城司兵馬現在全都被安排在各坊市巡邏呢。” “皇城司竟然擁有了如此大的權勢?” “據說如今皇城司新上任了一位知司,姓趙,有傳言說是宗室子弟。” “宗室子弟能執掌皇城司嗎?不是說他們不得入仕為官,不得入軍為將,怎么能擁有皇城司這般軍隊之權?” “這誰知道去,也許這人并非宗室,只是恰好也姓趙罷了?!? “不過聽起來也算是件好事啊,以前在汴梁的時候,每年秋闈、春闈大量士子涌入城內,開封府人手不夠,到處都會發生案子,現在有了皇城司維持秩序好像也不錯。” “京畿路的士子來汴梁參考,了不起就那么幾千人,本來就不會引起太大的波瀾。這些人能維持什么秩序,就怕隨意抓人,造成冤案四起?!? 眾人議論紛紛地說著,有個士子忽然瞥見旁邊椅子上坐著個被家丁簇擁的年輕人,看打扮好像也是來考試的書生。 因為趙駿身邊的護衛都配著刀,這很容易讓人聯想到某某衙內,秉著結交權貴的心思,就有個人起身走了過來,向趙駿拱手說道:“這位兄臺也是來趕考的嗎?” “算是吧?!? 趙駿笑了笑沒說話。 他今天是來看看皇城司的行動,剛剛上任就什么都不干肯定不行,所以他打算主動出擊,一來揪出里面的內鬼,二來也是挑釁一下開封府的權威。 范仲淹在開封府的時候,下面的人還算收斂,甚至有不少如韓遠這樣的邪惡之徒被他趕走,換了幾個剛正不阿的人上來。 結果才短短幾個月的時間過去,開封府衙就又變得黑暗腐敗,新上任的開封府尹張逸僅任職一個月就被調走,后上任的丁度是個訓詁學家,雖然為官清廉正直,但說難聽是個刻板的老儒,極容易被下面的人蒙蔽。 第(1/3)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