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3)頁 “hey,young man!” 剛開口唱了一句,槐詩就感覺到哪里不太對,手指一頓,抬頭看向那些一言難盡的表情,“不好意思,串了——重來。” 按在琴弦上的手指一錯,原本密集又怪異的旋律變成了零落的童謠,輕柔又婉轉(zhuǎn):“兩只老虎,兩只老虎,跑得快,跑得快,一只少跟手指,一只少個眼睛,真奇怪,真奇怪……” 肉眼可見的,旁邊那個少一根尾指的獨眼壯漢的臉色開始迅速的難看起來。 好像又唱錯了。 但是沒有關(guān)系—— 槐詩滿不在意的搖頭,手指自三味線的琴弦之上跳動,悠揚的旋律瞬間悲傷肅穆了起來,讓人想要聞之落淚。 彈了兩節(jié)大悲咒之后,又無縫切換成了婚禮進行曲,再接一段卡門,最后是一步之遙的改編版。 眉飛色舞,自得其樂。 要不是怕暴露身份,槐詩都想現(xiàn)場給大家整個當(dāng)年帕格尼尼一根弦拉一整首曲子的絕活兒了。 就是手里的樂器不得勁兒,音域狹窄,一旦超出范圍,就顯得輕飄飄的,難以駕馭。 否則還能來段西北民歌。 在經(jīng)過五分鐘的研究之后,槐詩的動作停頓了一下,感覺自己已經(jīng)完全掌握了這一款樂器。 當(dāng)手指再次按下的時候,就有尖銳的聲音從撥片之下的琴弦中爆發(fā)。 高亢又刺耳,像是鋼鐵在摩擦一那樣。 不同于尋常三味線的演奏,近乎噪音,可噪音卻沒有這樣的旋律和節(jié)奏,徘徊在悅耳和苦痛的邊緣,反復(fù)橫跳,粗暴的絞碎了一切無關(guān)的雜音,蓋過喧囂之后,覆蓋在所有的耳膜之上,戲謔蹂躪。 很快,高亢密切的雜響轉(zhuǎn)而變得低沉寂寥起來。 那低沉的余韻,不似三味線,倒像是琵琶的鐵弦,零落又悲涼。 “祗園精舍鐘聲響,訴說世事本無常,婆羅雙樹花失色,盛者轉(zhuǎn)衰如滄桑……” 槐詩瞇起眼睛,低聲吟唱。撥片之下,迸發(fā)惆悵余音:“驕者難久,恰如春宵一夢;猛者遂滅,好似風(fēng)前之塵。” 這一段取自與《平家物語》的選段《祗園精舍》,在瀛洲可以說是器樂演奏中的傳統(tǒng)藝能。 而其中所說的正是源平合戰(zhàn)之前后,龐大繁盛的平氏是如何在源氏的猛攻之下黯然落幕,最終分崩離析,迎來泯滅的故事。 只能說意味實在不怎么吉利。 還沒有唱完,兩邊的人都已經(jīng)對他怒目而視。 旋即,目光像是觸了電一樣的躲開,恭敬的垂眸。 一直等槐詩把一整首曲子唱完,依舊意猶未盡的想要再來一段‘敦盛去首’的時候,才注意到那些看來的古怪目光。 以及背后的輕柔呼吸聲。 瞬間愕然。 哪怕是被封鎖了源質(zhì),可竟然還有人走到三步之外才觸發(fā)自己的感知? 如果心懷不軌的話…… 他手中的撥片一錯,緩緩回頭,然后看到落在榻榻米上的純白裙裾,精工細作的友禪染在上面勾勒出了梨花的輪廓。 第(1/3)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