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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等到槐詩在地鐵買了本相撲入門的時候，他就已經(jīng)從一名象牙之塔的人民教師，變成了一個急需用錢、走投無路最后投身極道的混種青年了。

    如今，他最關(guān)心的，反而是另一件事情。

    “如果——我是說，如果我們搞不定的話，最后會怎么樣？”

    這是在臨走之前，槐詩提出的最后一個問題：“如果我搞砸了，最后沒有成功的話，天文會會有更進(jìn)一步的措施么？”

    出于對天文會的認(rèn)同感，槐詩倒是很給面子，沒有說出那些大家都懂的話來。但艾晴依然明白他想問的東西。

    “用不著擔(dān)心天文會會清洗丹波內(nèi)圈。黑函也是有限額的，槐詩，統(tǒng)轄局沒有喪心病狂到因?yàn)橐粭l失控的生物定律就殺光所有獸化特征者的程度。”

    艾晴說：“但其他地方可不一定。”

    “要知道，急著這幫混種死的不夠早的可不是天文會……這是這個國家的內(nèi)部問題，你明白么。

    遵照五常和天文會的第一法案，天文會不能干涉現(xiàn)境任何主權(quán)國家的內(nèi)政。尤其這個國家的主權(quán)還有兩個的時候……”

    她傷腦筋的揉著額頭，郁郁的嘆息：“我們必須在他們做出動作之前解決這件事情，以免他們的將軍或者皇帝偶然哪一天想起來，自己腳下還有一群混種，什么，他們還想要暴動？太好了，我們?nèi)ネ罋⑺麄儼桑　?

    這才是宮本弦一郎最害怕發(fā)生的事情。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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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他不怕天文會，天文會是要臉的，或者說，必須要臉，否則一旦卑微淪落或者染上什么令人發(fā)指的污點(diǎn)，就會失去崇高的立場。

    這是這個組織存在的基礎(chǔ)。

    事情哪怕再大，他們都一定會頭鐵的去解決。

    但其他人不一樣……其他的人，不會在乎。

    和諸多強(qiáng)大的力量相比，混種的力量實(shí)在太過渺小了，縱然暴動，也絕無任何成功的可能。

    哪怕是綠日應(yīng)該也清楚這一點(diǎn)，只不過是拿他們當(dāng)達(dá)成目的的炮灰而已。一場狂歡后，所有人都粉身碎骨。

    一將功成萬骨枯，成就的不過是其中寥寥幾個野心家而已。

    “那些人……”槐詩欲言又止，“我是說獸化特征者，為什么會……”

    “會這么愚蠢？”艾晴冷笑，說出了槐詩想要說的話：“為什么會心甘情愿的被人利用？”

    “別想太多了，槐詩。他們只是不夠聰明而已。”

    她說，“如果人不能放下仇恨，就學(xué)不會思考；如果不能報(bào)復(fù)，就得不到公平。思考和公平，這兩樣他們都沒有。

    他們憑什么要理智？”

    她低頭，翻檢著手中的卷宗，看著上面匯總的消息，漠然的說道：“有些人真的以為這會是解決之道，而有些人則清醒的很……只不過他們已經(jīng)一無所有，所以才想讓別人同自己一樣。

    這時候真正的聰明人，就應(yīng)該渾水摸魚，為自己博取最大的利益才對。”

    “你猜現(xiàn)在七星集團(tuán)笑得有多開心？俄聯(lián)的走私販子最近已經(jīng)把路線全部開動了，日夜運(yùn)輸，又是為了滿足誰的訂單？還有多少違法教團(tuán)摩拳擦掌的想要參合這一場狂歡？”

    艾晴抬起手，比劃了一個爆炸的手勢：“所有人都在等待，只要一場宣泄，大家都會有光明的未來。”

    boom!

    不顧后果的爆炸迸發(fā)，恐怖的火光擴(kuò)散，吞沒了槐詩。

    令他終于從夢中驚醒，汗流浹背的看著眼前的陌生的天花板，上一任住客留下來的色情海報(bào)之間，霉菌擴(kuò)散。

    “懷紙素人，懷紙素人，醒醒！”

    他回過頭的時候，便看到從床下面伸出來的半張臉，正瞪著他。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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