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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當(dāng)電梯門關(guān)上之后，寂靜的地下圖書館中，有飛鳥的幻影從天而降。

    飄忽的像是夢境那樣。

    “你不應(yīng)該嚇唬他。”

    烏鴉踩在矩陣中隨便一本記錄上，低頭看向羅素，神情嚴(yán)肅起來：“我勸他接受你的邀請，不是為了讓你恐嚇我的契約者。”

    漫長的沉默后，羅素終于長出了一口氣，無奈的聳肩：“我沒想過嚇?biāo)瓕嶋H上，反而是他嚇到我了。”

    他停頓了一下，抬頭，問:”他真的通過了萬象天球最高規(guī)格的篩選？”

    “比最高規(guī)格還要更高一些。”

    烏鴉說：“六萬例測試之中，他通過了五萬七千例，有三千例被判定為失敗，并不是因為他失敗了，而是因為他不愿意犧牲除了自己之外的人——羅素，你應(yīng)該明白這樣的成績究竟代表什么。”

    “前所未有，是吧？”羅素嘆氣，“所以，你總要體諒一下我衰老的心臟，不是每一個人都能夠像您一樣。”

    “我能理解。”烏鴉的語氣未曾緩和：“但是這和我們說好的不一樣。”

    “如果他平平無奇……不，如果他但凡有那么一點不可造就的樣子，我就會順?biāo)浦鄣姆艞壍簦暥灰姡涠宦劇５热皇掠锌蔀椋俏揖筒荒芊湃嗡靶U生長。”

    羅素說：“我不認(rèn)為我的打算太過殘酷。相反，那是因為你對他太溫柔了，不是嗎？”

    說著，他抬起眼眸，凝視著頂穹之上的飛鳥，眉毛挑起：“這才是出乎我預(yù)料之外的地方，我以為你會比我還要更激進一些——”

    “哈哈哈，我只是一個軟弱無助又可憐的女人而已，你是不是對我的誤解太深了點？”

    “或許。”

    羅素?zé)o所謂的收回視線：“我不認(rèn)為我的安排是錯誤的。”

    “確實稱不上錯誤，反而十分妥帖，但你總不能無視他的想法。”烏鴉說：“我希望你能夠作為老師去引導(dǎo)他，而不是通過脅迫建立關(guān)系——我的契約者可不是那種喜歡乖乖就范的人，相信我，總會有一點預(yù)料之外的事情在等待著你。”

    “我已經(jīng)看到了。”

    回憶起‘戰(zhàn)爭與和平’真的像是貓兒一樣在槐詩懷里喵喵叫的樣子，羅素的神情就變得分外復(fù)雜。

    “他的才能或許比我想象的還要可怕一些，說真的，我有點后悔，總感覺自己在試圖養(yǎng)一只無法馴服的怪物。”

    他停頓了一下，猶豫起來，陷入沉思：“為了防患于未然，要不還是干掉他吧？”

    “啊哈哈，你可以試一下。”

    烏鴉笑了起來。

    “玩笑玩笑，現(xiàn)在的人怎么連個玩笑都開不起呢？”

    羅素?zé)o奈的搖頭，神情愁苦起來：“好吧，我會認(rèn)真考慮你的建議的。這一點請你放心，我畢竟還算是個教育家，總不至于連帶個學(xué)生都搞砸。”

    “所以呢——”烏鴉問，“你打算怎么辦？”

    “我想想。”

    羅素沉思許久，認(rèn)真說道：“東夏不是這么說的么？天將降大任于斯人也，必先苦其心志勞其……”

    說著說著，他發(fā)現(xiàn)烏鴉的樣子古怪了起來。

    “怎么了？”

    “咳咳，實不相瞞……“

    烏鴉清了清嗓子，震聲宣布：“這些我都試過了！”

    那樣子得意又驕傲，好像在炫耀著什么一樣。

    ——迫害契約者，我可是專業(yè)的！

    “……”

    沉默總是突如其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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