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3)頁 “嘩啦”一聲,連帶著硯臺和筆洗都一并掃落在地,蕭大亨怒不可遏的站起身來,如同一頭暴怒的籠中虎,在廳堂內走來走去。 “嘩眾取寵,危言聳聽,此文為甚!” 兵部公廨就在鑾駕庫隔壁,隔著一條夾道,而蕭大亨年齡雖然不小,但是嗓門兒卻依然聲如洪鐘,直透屋外,驚飛了屋外古柏上一眾鳥雀。 估摸著南邊隔壁的工部和西邊兒的宗人府都能聽到蕭大亨的怒吼聲。 張景秋不動聲色的端起茶盅抿了一口,表情卻沒有多少變化。 雖然他也認為這篇文章可能有些夸大其詞了,作為兵部左侍郎,他當然清楚三邊四鎮的情況都不佳,甚至可以說糟糕,但是如果說夸大其詞到了似乎明日就要崩盤,甚至爆發兵變叛亂,這就有點兒過了。 陜西行都司那幫人張景秋還是清楚的,慣于配合著四鎮夸大其詞,否則一旦四鎮難過,免不了就要滋擾地方,這陜西行都司那邊也就要頭疼了。 蕭大亨的怒氣當然不可能是針對這寧夏鎮的事兒來的,張景秋心知肚明,兵部事基本上都是自己在負責了,便是有問題,他也能推到自己身上來,除非是推不了的大事。 這老家伙的怒火是在前面一篇文章上呢。 刑部和禮部弊端管見,嘿嘿,還真的是一管之見,都能把刑部的各種毛病通了個底朝天兒。 那文章還算是收著點兒,可那編者按就沒客氣了,從縣令到仵作,從南京刑部到寧國府推官,這短見、狹隘、剛愎、怠政、輕慢,啥詞語都用了個夠,就差指著刑部鼻子罵,這就是一群飯桶,這么個簡單案子,都能被折騰出如此多的破事兒出來。 真的是斯文掃地,此事為甚! 張景秋心中好不暢快,遇上占著茅坑不拉屎的尚書,張景秋也是膩歪到了極致,但是他也清楚,有蕭大亨在尚書位置上頂著,未必不是好事,一來可以幫助皇上緩解太上皇那邊的擔心,二來真要有什么大亂子,他這個兵部尚書也首當其沖。 有利有弊,自己的資歷還是太淺了一些,所以讓蕭大亨頂在前面,張景秋還是能夠接受的。 “夏卿兄,無須如此,不過是一些乳臭未干的毛頭小子荒唐之語,何須這般認真?”張景秋假模假樣的寬解對方:“職方司那邊每月都有情況回來,這等情形職方司和行都司那邊哪一月不報上兩回,這邊欠餉嘩變了,那邊無糧軍士逃亡了,今日又兩部斗毆了,明日某部又除外劫掠了,難道夏卿兄還看得少了?” 蕭大亨重重的哼了一聲,一只手重重的在桌案上一擊,桌案上的物件兒都是一抖。 “皇上和內閣未免待這幫讀了幾年書便不知道天高地厚的士子太寬縱了,這般狂言無忌,我等固然能坦然待之,但若是傳到軍中,怕就要成為一場禍端?!? 第(1/3)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