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3)頁 汪文言的介紹讓馮紫英更感興趣了,原來是一個政治投機者,對于自己來說,這不算壞事兒,說明此人對名利亦有追逐之心,那么其在順天府尹任上的一些表現(xiàn)倒也不是不能接受了。 熱衷于文會詩會,這本身就是邀名逐望之舉,這一點便是葉方二人也應(yīng)該看得出來,作為士人倒也無可厚非,名望積淀到了一定程度,便可直接登堂入室,這位吳大人年近六十,無外乎還希望再上一步,搏個正二品的尚書,而顧秉謙現(xiàn)在坐上的禮部尚書無疑就是吳道南的目標。 至于說不喜俗務(wù),馮紫英看過對方的履歷,幾乎一直是在禮部任職,步步升遷,從無在別部任職的經(jīng)歷,而且按照汪文言所言,其兩位得力幕僚均是從禮部帶過來的,也一樣毫無其他經(jīng)歷,可見其人是真的對政務(wù)不熟不喜不愿意上心,但是卻又想要在順天府尹任上坐享其成。 難怪對自己去拜會并沒有表現(xiàn)出太多抵觸,甚至還有點兒小期盼。 不過順天府不是永平府,吳道南作為正三品的府尹,肯定不愿意失去對整個府衙的控制權(quán),這估計也應(yīng)該是葉方等人的提醒,所以才會 以才會有這樣一出要求自己拿出“施政綱要”由他來審定的態(tài)度。 嗯,有點兒類似于董事長要考較總經(jīng)理上任之后的施政方略,看看是否合意。 對這一點,馮紫英倒是不太在意,只要對方不是那種無欲無求“剛正不阿”的性子就好,只要內(nèi)心還有名利之心,有上進的愿望就好,自己完全可以投其所好,哪怕對方一開始沒有興趣,一樣可以把對方興趣勾起來,再來徐徐入之,將自己的設(shè)想意圖“變成”他的“愿望想法”。 對這一點,馮紫英還是有些把握的,順天府能夠做出政績的方面太多了,同樣,容易捅婁子的所在也是遍地都是,吳道南既然性子“耿介”,又希望看到政績,那么自然不介意“捅婁子”,甚至還要以“捅婁子”為榮。 在禮部他不就做過了么?敢硬鋼左侍郎顧秉謙,得罪皇上,那在順天府他完全還可以復制,哪怕再次下野,興許重新復出就該是尚書了呢。 和汪文言的談話很有效果,伴隨著汪文言對吳道南在順天府的種種,馮紫英發(fā)現(xiàn)對方居然在四年里都保持著鶴立雞群的姿態(tài),幾乎沒有和下邊的府丞、治中、通判、推官以及各房的司吏典吏有多少交織,這也讓馮紫英大為驚訝。 他不知道吳道南這四年是怎么過來的,也難怪他在順天府尹這個顯要位置上什么成績都沒做出來,甚至根本就是你什么都沒做,你下邊的官吏一概保持著君子之交淡如水的架勢,一副我安排你,你就照辦辦好的模樣,這個世界的事情怎么可能如此簡單? 你以為你發(fā)一道命令,各州縣就把夏稅秋稅上繳了?你以為你一道命令,就能軍戶、隱戶清理清楚了?你以為你一句大膽狂徒,還不從實招來,人家就入竹筒倒豆子一般給如實招供了? 這未免也太可笑了。 如果府丞、治中你拉攏不了,不能為己所用,那么幾個通判里邊你再怎么也得要抓住一二個納為心腹吧? 推官你不能控制住,刑案民案訴訟你就跛了一條腿,你的驚堂木殺威棒就真的很難用了。 到最后馮紫英只能用一句還有這樣的官員來總結(jié)了,這樣的人物說實話,馮紫英覺得恐怕真的只適合去翰林院或者國子監(jiān)去修史教經(jīng)義,其他根本就不適合。 還成日里幻想著要追名逐利,這不是鬧著玩兒么?坐上了那個位置,你也玩不下來啊。 第(2/3)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