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3)頁 馮紫英也知道自己妻子不是不通世務(wù)的俗女子,長期跟隨在其父身邊,不僅僅是精于詩畫,對時政也有自己的看法,所以還是很耐心地解釋道:“宛君,你有所不知,西南多土司,而且地理、氣候都尤其適合山民盤踞,朝廷不是拿不下打不贏,而是付出代價太大,消耗時間太長,而且一旦把四周局面打爛,朝廷要想恢復(fù)這些地方的元氣,不知道又要付出多大,不管的話,四川、湖廣都是朝廷糧倉,所以對朝廷來說,是寧肯羈縻也不愿意輕易動刀兵啊。” “但有些事情是你越怕越會來,無可逃避啊。”沈宜修也不無感慨,“總感覺朝廷現(xiàn)在哪方面都是縮手縮腳,難以放手一搏,做事情也好,打仗也好,都是顧此失彼捉襟見肘一般,朝中諸公人才濟濟,難道就沒有一個更好的韜略?” 馮紫英搖搖頭,苦笑了起來,這不是哪一個人能解決得了的問題,積弊多年,沉疴難起,豈能一蹴而就? 更為關(guān)鍵的是慶父不死魯難未已,內(nèi)部的隱患才是束縛了從皇帝到各方的手腳,讓各方在做事情上都要先留一手,對任何人都難以推心置腹,這種情形下,幾乎就是自己綁著一只手來和對手過招或者做事,這種情況下,你怎么能有多么好的結(jié)果? 見丈夫不愿再說,沈宜修也就不再多問,倒是問了問晴雯父母尋找的事情。 馮紫英倒也沒有忘記,說了現(xiàn)下難處。 易州那邊應(yīng)該是換了人或者說原來檔案資料管理混亂,沒有找到原始依據(jù),所以這事兒就只能擱下來,馮紫英也不可能跨州過縣去深查,否則就要被人視為是不是故意來找茬挑毛病,有什么其他企圖了,這可是馬上就要面臨京察、大計了,哪個官員都不愿意在這個時候出什么差錯。 “君庸現(xiàn)在在禮部觀政,他現(xiàn)在覺得有些無所事事,相公不知道有沒有什么更好的建議?”沈宜修挨著丈夫坐下,蜷起雙腿,馮紫英此時也已經(jīng)被金釧兒把腳擦拭干凈,伸腿上了炕榻,這會子時辰還早,離上床休息還要一會兒,兩口子就這樣歪在外間炕榻上休息,說會子閑話。 “我倒是希望君庸能跟著我來做點兒實事,也算是一個鍛煉,不過他是進士,現(xiàn)在觀政,除了六部和都察院以及五軍都督府,去哪里好像都不合適,但我也給齊師建議過,進士觀政最好一年一換,不要老局限于一個部院里,齊師也基本上同意,但還得要內(nèi)閣通過才能施行,現(xiàn)在還不好說。” 馮紫英也越發(fā)覺得這進士觀政三年的確是一個很好的制度,但是卻不宜局限于部院和五軍都督府,若是能到府縣,尤其是縣州一級去觀摩了解一下最基層為官的實際操作方式,那對他們的成長絕對會是一大長進。 待到金釧兒和云裳都退了出去,外間只剩下夫妻二人,沈宜修才啟口道:“相公,你馬上就要去永平府了,妾身又沒法過去,寶釵和寶琴二位妹妹是要跟著過去的,二尤似乎有些擔(dān)心和寶釵寶琴姊妹相處,也有下人說說寶琴妹妹有些不太好說話,……” “哦?!”馮紫英略感吃驚,他沒想到寶琴才嫁進馮家沒幾天,就已經(jīng)有傳言出來了,這不能不讓他警惕。 第(2/3)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