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3)頁 “呵呵,那可不僅僅是我仁慈,沒有山陜商人們的‘大方’,我可變不出那么多糧食和布匹棉花來,他們要到了低頭,如果沒有這些東西,頂多十日就得要凍死、餓死、患病而死。”馮紫英平靜地道:“我的想法就是讓這幫人能迅速變成勞動力,讓道路盡快修起來,讓鐵廠、炭場、礦山盡快動起來,讓榆關港盡快繁榮起來,保證遼東的供應,我們沒太多時間,而山陜商人雖然和我目的想法不一樣,但是在客觀上卻是一致的,他們想要發財賺錢,我想要做成事情,就這么簡單。” “但不管怎么說,大人這樣做,可以活命無數,堪稱仁義無雙。”吳耀青卻有自己的堅持,“我是徐州人,在徐州見過太多這樣情形,無論是兵災還是天災,流民的四散流竄,到最后能有七八成人活下來都算是不錯了,動輒餓死、凍死、病死的都是以千計、萬計,其實很多人都能活下來,還不是因為沒有保暖和糧食,至于看病用藥那都是次要的,疫病大多還是餓出來的、凍出來的,……” 馮紫英當然清楚,凍餓之下,機體免疫力自然下降,疫病趁虛而入,而沒有良好的飲水和飲食,那自然疫病更易染身,這都是被現代科學論證過的,只不過在這個時代還沒有被引起重視罷了。 &nb bsp; 前幾年自己不是組織撰寫了《防疫備要》,朝廷也很重視,但是更多地還是局限于水旱災害之后的防疫,像這種冬日里的流民跋涉,尋常官員哪里還能管得了你那么多。 “行了,耀青,我們做事就不必講這些,在其位謀其政,像在這豐潤,我就只能盡我所能提醒戶部的同事,再說多了,可能就會引來不必要的嫌隙了,但在永平府,那就一切得按照我說的來。”馮紫英擺擺手,“咱們還是做好咱們自己的事兒吧。” 一行人先去城中一家居之安客棧住下,吳耀青這才代表馮紫英去豐潤縣衙打聽戶部官員行蹤,很快就問到了戶部兩名官員在城東的平安客棧住著,這才投貼。 兩名戶部官員,一名是總務司的副主事,一名是吏員。 馮紫英能夠主動遞拜帖,也是一種尊重,這讓那位副主事也是受寵若驚,小馮修撰的大名可是名動京師,誰人不知? 便是現在外放永平那也不過是暫時的,誰都知道一旦小馮修撰一屆任滿肯定是要高升的,到那時候更是飛黃騰達不在話下。 戶部主事不過是正六品官員,而副主事更不過是正七品官員,作為正五品的馮紫英主動來拜會,無疑是一種尊重和禮遇。 “我倒是誰,原來是文起兄。”馮紫英在獲知這位戶部副主事的名字之后,就忍不住感慨,又遇上了一個自己有印象的歷史名人,文震孟,三年前和自己一道考中進士,文徵明的孫子,只不過對方是考中了三甲進士,但因為其祖父之名,所以三甲進士觀政結束之后仍然留在了戶部。 其祖父文徵明和前世歷史略有不同,但又大體一致,泰和帝年間便多次科考不中,但卻以詩、文、書、畫聞名于世,尤其是畫藝和鑒藏更是名滿江南,與唐寅、徐禎卿、祝允明號稱“吳中四才子”。 文震孟也算是大器晚成,三十三歲,也就是永隆五年與其外甥姚希孟一道考中進士,但姚希孟考中看了二甲進士,他則是三甲進士,也算是一門佳話。 之所以能夠有印象,那也是以為歷史上其祖父的名氣,加上他和姚希孟的舅甥同進士這段佳話,又同是東林黨人,才能讓馮紫英記住,不過今世中沒有了東林黨,而只有若隱若現的南黨、北黨和楚黨。 第(2/3)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