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3)頁 “論年齡和身體狀況伯孝公的確有些勉為其難了,只是……”朱志仁也忍不住搖搖頭,京中情況他也是大體知曉的,尤其是他作為湖廣士人中一員,在即將入京出任從三品的清貴,自然也有資格開始作為湖廣士人一員考慮整個湖廣士人的利益了。 吏部尚書是沒湖廣士人的份兒的,歷來只在北方士人和江南士人中產(chǎn)生,而現(xiàn)在僅次于吏部和戶部尚書一職的兵部、禮部也都是江南士人把持,閣臣中也無一人是湖廣士人,朝廷中湖廣籍士人就顯得十分寥落了。 朝中能夠稱得上可堪頂上鄭繼芝的湖廣士人中,柴恪、楊鶴、熊廷弼、楊漣、梅之煥等人只有柴恪勉強有資格接替,但是現(xiàn)在柴恪在兵部中堪稱中流砥柱,原本以為張景秋能入閣,那么兵部尚書位置騰出來由柴恪接任,也算是順理成章,未曾想到李三才擠掉了張景秋入閣,張景秋只能繼續(xù)在兵戶尚書位置上徘徊,也使得柴恪無法接任。 柴恪其實也可以出任刑部或者工部尚書,但是柴恪對軍務(wù)嫻熟,尤其是現(xiàn)在內(nèi)憂外患凸顯,內(nèi)閣還是希望柴恪留任兵部,但張景秋卻又沒有去處,所以也就這么一直搪著。 “府尊,朝廷年后肯定會有一輪人事大變動,府尊若是能入京,也算是夙愿得償吧?”馮紫英也不愿意就這類問題多說,畢竟這些事兒還輪不到他這種小字輩去插話,其他具體事務(wù)都好說,說了也就說了,說得好還能采用,但是在用人上,無論是哪一方都絕不會因為你說得有理就采信。 實際上在用人這些問題上,你也很難說誰優(yōu)誰劣,孰是孰非,能夠走到四五品官員,甚至更高層面的二三品大員上,哪一個是庸人? 理念觀點、資歷、才華、本事、籍貫以及人脈關(guān)系,缺一不可,只有在各方面都符合了,人家才會竭力舉薦,才能在這場博弈中有勝出的機會,當(dāng)然最終能不能勝出,還得要看各方博弈的結(jié)果,也就是說還有一些運氣成分在里邊。 就像李三才、張景秋和張懷昌三人都競爭內(nèi)閣閣臣,要說張景秋深得永隆帝信任,是最具競爭力的,但是卻恰恰因為他和永隆帝走得太近,很容易給其他人以皇帝私臣的印象,所以他便是率先出局的,其他幾位閣臣沒有一個人支持他,包括平素許多觀點意見一致的齊永泰。 而張懷昌雖然有齊永泰舉薦,但是左都御史本來就是一個得罪人的職位,而張懷昌性子堅韌剛硬,永隆帝認為其更適合留任,當(dāng)然更主要的還是李三才的通達權(quán)變也讓永隆帝認可,加上三位江南籍的閣臣竭力舉薦,而李三才說起來又是北地士人,所以最終迫使齊永泰也只能捏著鼻子認了。 沒有任何一個現(xiàn)有閣臣舉薦便沒有資格入閣,這是大周內(nèi)閣約定俗成的慣例,同樣六部尚書、侍郎以及左右都御史、左右副都御史亦是如此,若無內(nèi)閣閣臣提名,便無資格進入吏部和都察院的聯(lián)合考察程序,反倒是同為正三品的通政使卻無需閣臣舉薦,只要有吏部提名便可。 從某種意義上來說,作為內(nèi)閣閣臣最重要的一個權(quán)限就是人事舉薦提名的權(quán)力,這也是湖廣籍士人最耿耿于懷的。 現(xiàn)在五位閣臣中沒有一人來自湖廣,這也就意味著湖廣士人要想位居正三品及以上官員,獲得提名舉薦的難度就要比北地士人和江南士人困難許多,當(dāng)然在三品以上官員的提名問題上,閣臣們的提名倒也還不至于那么狹隘,一般說來也不會刻意去留難誰,但是畢竟還是讓人有些不爽。 “嗯,若是能入京一任,我也滿足了。”朱志仁并不避諱,“太仆寺也好,光祿寺也好,我都無所謂,這永平六年也為時讓我殫精竭慮,也幸虧這一年紫英你來了,否則我還真的覺得有些撐不下去了。” 第(1/3)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