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3)頁 王子騰作為登萊總督有這個權力,而朝廷內部對建設水師艦隊的急迫性也明顯沒有多深刻的認識,甚至對探尋水道經蝦夷地入鯨海抵達東海女真轄地的興趣也是乏乏,這讓馮紫英也很是無語。 這是歷史局限性決定了的,朝中諸公完全意識不到世界正處于一個大變革時代,對所謂西夷商賈還抱著一種鄙屑的眼光去看待。 而此時的西方殖民者已經開始經歷了文藝復興時期之后的科學技術積累,處于工業革命前期的準備階段,磨刀霍霍正在爭奪全球任何一處陽光下的土地,大周如果不跟上,還滿足于現狀,哪怕日后真正打贏了對建州女真或者察哈爾人的戰爭,一樣會面臨來自西方海上的侵略,就像前世中兩百年后的鴉片戰爭一樣。 “大人,您擔心西夷人會北上,甚至對我們大周造成威脅?”汪文言敏銳地覺察到了馮紫英的擔心。 “文言,西夷人其實和建州女真、察哈爾人沒什么兩樣,欺軟怕硬,利益引導,甚至更加兇狠,只不過他們限于地理上原因,暫時還無力把手伸過來而已,但是你應該清楚西夷人在艦船上的優勢,我們的商船更適合于近海航行,南洋就是我們的極限了,但是你知道西夷人到南洋相當于我們到南洋的幾倍距離么?” 馮紫英淡淡地道:“我告訴你,十倍!可是西夷人依 夷人依然不屈不撓的來了,不但來了,還占領了蘇祿呂宋,占領了前明舊港宣慰司屬地,現在他們幾乎控制了整個南洋的香料交易,就算是我們漢人在那邊一樣要屈從于西夷人的管治,而這些西夷人把香料運到我們大周境內,賣出一個好價錢,而且還供不應求,……” 汪文言沉吟不語。 “他們帶來香料和白銀,白銀從哪里來?是從更遙遠的美洲,距離大概是也是相當于我們到南洋距離的十倍,那里的土人被他們殺戮殆盡,或者淪為他們的奴隸,他們驅使這些土人為他們開礦,然后冶煉出銀子,或者就是擁抱南洋土人為他們種植的香料,最后在我們這里換走瓷器、絲綢、茶葉,運回西夷本土,……” 馮紫英語氣里充滿了一種深沉味道,“終究有一日他們發現用火炮火銃迫使我們交出瓷器茶葉和絲綢比采取這種貿易的方式更劃算更快捷時,他們就會用他們的戰艦和火炮來迫使我們,……” 汪文言被震住了,雖說他覺得自己在見識上已經算是佼佼者了,但是這樣聽起來有些像天方夜譚的設想還是讓他覺得不可思議和無法接受。 那些西夷人能有多少?而且遠離他們的母國,就算是有些艦船和火炮火銃,但他們敢進犯大周么? 而且西夷人來南洋和大周的大多都是商賈,商賈求利,怎么可能會用槍炮來迫使大周? 見連汪文言都有些不敢置信,馮紫英一時間也有些意興索然。 的確,現在怎么看西夷人那點力量都不可能來挑釁大周,所以沒有人會相信西夷人能給大周帶來什么禍患。 “算了,文言,這些情況也只是我的一個設想,但是我認為這種設想會在我們大周不能及時做出應對,尤其是在艦船規模和火炮數量和力量嚴重不足的情況下變成現實。”馮紫英很肯定地回答。 第(2/3)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