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3)頁 當馮紫英離開內堂,朱志仁才慢悠悠地端起茶盅,細細抿了一口,沒有抬頭,也沒有了先前的親和和慈眉善目,而多了幾分沉靜思索之后的凝重。 “澤仁,感覺怎么樣?”放下茶盅,朱志仁微微仰頭,重新恢復了平常之態。 對于東翁的變化,已經從其背后移至對面右下首出的中年文士也是沉吟著,似乎覺得這個問題有些不好回答。 “怎么,不好回答?還是覺得看不透?”朱志仁嘴角微挑,耐人尋味,“若真是一個簡單人物,那能闖出小馮修撰這么大名頭,敢單槍匹馬闖土默特人的腹地,敢冒天下之大不韙,噢,是冒北地之大不韙,推動開海大計?” “東翁也覺得看不透?”中年文士眉毛一揚,“看東翁和此子交談,并無多語言語,故作傾聽狀,但其實內心早有定計主見,目光沉靜,眉目間卻是沒有半點不耐,以余之見,倒像是一個性子堅韌之人。” “單單是一個性子堅韌就能當得起東鮮和子舒這般夸贊?伯孝兄在信中贊嘆也就罷了,開海之策并不新鮮,關鍵在于如何平衡,如何細化到具體方略,平衡若無齊永泰和喬應甲一力支持,又正好合了皇上的意圖,趕上了寧夏叛亂,哼,再美好的愿望也只能擱置在文淵閣的故紙堆里。” 朱志仁冷笑了一聲。 “那依東翁之見,此子是浪得虛名,實際難堪大用?……”中年文士訝然。 br /> “那倒不至于,雖然有喬齊等人的推動,又得了皇上的欽點,但具體方略還是不得不承認此子的本事,市舶司不新鮮,海稅也是應有之意,但這特許金的設置和分年度競拍,倒是別出心裁,這東番墾拓更是神來之筆,居然能把鹽務和拓墾完美結合起來,把龍游商人加上安福商人與一干揚州鹽商都一網打盡,攬入囊中,不得不服啊。” 朱志仁也禁不住感慨了一番,“都說北地皆出方正之士,卻沒想到還能冒出來一個如此通曉經濟之略卻還懂變通的士子,可真是罕見,難怪齊永泰喬應甲他們視若拱璧,不惜強壓住北地士人聲音,把他送來這里避風頭。” “東翁,只是避風頭么?”中年士人笑了笑。 “呵呵,齊永泰和喬應甲對其也很有信心,東鮮、子舒他們也是覺得此子不凡,但是政略上優秀并不一定能體現到這等和下邊官員吏役們以及士紳們打交道的能力上,沒有十年八年在下邊的打磨,誰敢說他就真的懂咱們大周這塊土地上的規則了?” 朱志仁有些誅心的話讓中年士人也有些皺眉,很顯然這位東翁或許看好這位新任同知的未來,卻不看好對方在永平府的任期。 “開海大計對咱們永平府有多大影響?敢于單槍匹馬闖草原,的確膽略十足,但放在咱們這里有何意義?”朱志仁進一步道。 第(2/3)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