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3)頁 在進灤州城時馮紫英就打量過這座頗有名氣的州城。 青磚包墻,引灤河水形成的護城河寬約丈余,吊橋聳立,雉堞巍然,甚至在城墻頭上還能看到角樓森森,很顯然這座城屹立在灤河岸邊的城池還保持著一定的警惕性,或許是十多二十年前察哈爾人的南侵仍然讓這里的人們記憶猶新。 城南的文峰塔和碧霞元君祠在整個永平府都極有名氣,在馮紫英尚未來永平時就已經聽說過,所以馮紫英還打算利用時間去一游。 永升客棧算是整個灤州城最好的客棧了。 微服私行,馮紫英也沒有打算去住驛站,相比之下他寧肯花點兒銀子住得好一些,畢竟還帶著女人,另外在這樣的客棧中也能聽到一些更多的東西。 對于他來說,通過各種方式盡快熟悉情況,以便于各方面事務也能盡快上手。 哪怕有吳耀青從各方面來替自己收集情報,但很多時候馮紫英還是希望能夠最直觀的感受一些東西,這樣有助于自己來進行判斷。 “灤州是僅次于府治所在附郭的盧龍縣的所在,土地面積和肥沃程度以及人口數量都僅次于盧龍,遠勝于其他幾縣。”吳耀青坐在馮紫英對面,“知州謝文禮,湖廣南陽鄧州人,頗為精明能干,元熙三十三年的舉人出身,不過他和本地士紳大族關系不睦,因為手段酷烈,也引起了很大的反彈,士紳們經常寫信向京中告狀,……” “哦?那主要矛盾在哪里?”馮紫英問道。 “一是謝大人屢屢清理縣中土地,尤其是那些假借衛屯之名侵占土地之實的行徑,打擊豪強;二是動用縣中勞役維修河道和河堤,而縣中士紳大戶們認為應該先修縣城周邊灤河兩岸河堤,但謝大人卻是力主先修城南到葫蘆河和定流河交匯這一線,因為這一河堤情況最糟糕,而且大多為自耕農戶,而上游則主要是大戶們的土地,……” 知州有權每年根據情況來確定勞役和以工代賑的使用方向,如果要處于穩定州中局面,盡量避免流民出現和外流,那么肯定要重點維修普通農戶為主的區域,否則一旦遭遇洪澇災害,這些人抗擊災害的能力可要比士紳大戶們弱得多,弄不好就就收一場動蕩。 “這么說來這位謝大人倒是一個愛民如子的好官了。”馮紫英笑道。 “那也要怎么看。”吳耀青搖搖頭,“此人性格剛愎苛厲,對士紳大戶們尤為苛刻,甚至到了吹毛求疵的地步,所以縣里士紳大戶們們對他也是又恨又怕,我們得到的消息是有些人甚至想要鋌而走險,……” 吳耀青的話讓馮紫英一下子就緊張起來了,之前也就不說了,如果自己走馬上任擔任同知,還要出現知州這樣的官員遇到什么不測,那真的就是再打自己的臉了。 “耀青,這事兒確實么?” “只是一些傳言,我們覺得可能性不大,雖然有些矛盾,應該還不到白刃相向的地步,殺官意同造反,那是要誅三族的!”吳耀青搖搖頭,但又遲疑了一下,“但線人得到的這個消息稱很準確,這讓我也有些拿不準了。” 第(1/3)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