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3)頁 這是對朝廷的信心和朝廷自身信譽問題,而不是什么擔保和監督方式問題,馮紫英點點頭,段喜貴眼光不差,還是看準了這一點的。 朝廷以前更多的是采取捐輸手段來解決臨時應急,這本身就是一種不太道德的方式,連捐輸者自己都明白。 偶爾有借款,但是一是數量小,二是時間短,而且基本上都不是以朝廷名義,更多的是以某個部門或者某個官員身份去借款,所以一直沒有形成例制常態。 “那表兄覺得如何來解決這個問題呢?或者說打消對方的這種疑慮呢?”馮紫英淺笑著問道。 “我和汪先生以及璉二哥都商討過此事,覺得的確很難,因為捐輸這一形式用過多次,大家都覺得就是花錢買一個身份,印象根深蒂固,而你這一次要求如此之高,數額如此之大,難免就會讓他們覺得朝廷是有意用這種方式來勒索了。” 事實上馮紫英自己也沒有想出什么好的辦法來。 朝廷信譽需要建立在實力至上,需要長時間的積累養成,從某種意義上來說,有時候某個頗有信譽的官員大臣恐怕都能比朝廷的信譽更高,只要是在一定范圍之內。 現在要奢談什么讓人家對你心服口服納頭就拜,哪有那種好事情? 自己就算是名氣再大,但是在數以百萬計的銀子面前,就算是自己有心要維護朝廷信譽,但是嚴峻的現實 峻的現實面前一樣都可能被輕易推倒,這一點這些商人們不會想不到。 這種朝廷信譽,也就是現代政府的信譽,不是一朝一夕能建立起來的,現代的契約制度對于官府朝廷來說,能不能實現權利對等,基本上是全看人,而非制度。 而從另外一個角度來說,這些鹽商們哪一個又能說他們是清白無瑕的? 鹽中摻土這基本上是每個鹽商的最慣用的牟利手法,這是害民;勾結私鹽販子跨區域販鹽,這是違反朝廷例制;勾結都轉運鹽使司衙門官員,以偷漏欠的方式少交鹽課銀子,或者直接就是內外勾結做假賬,又或者與鹽場勾結起來,虛報損耗偷賣私鹽,這些都是慣用伎倆。 幾乎每一家鹽商的發家致富都是建立在這種種劣跡惡行之上的,無一例外。 正因為如此,在面對朝廷的要求下,他們才只能乖乖的俯首聽命。 “表兄,既如此,看來你們的面談效果不佳啊。” “那倒也不是?!倍蜗操F搖搖頭,“鏗哥兒,你知道我們和這些商人談最大的倚仗是什么嗎?” “是什么?”馮紫英訝然。 “是你這個人,你的身份,你的口碑,你的未來前途?!倍蜗操F很肯定地道:“若非有你這個人,換了其他人,很難讓他們產生興趣?!? “哦?我的口碑,嗯,應該是形象吧?”馮紫英驚訝中也有些自豪,這恐怕才是自己最寶貴的財富。 第(2/3)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