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3)頁 像馮紫英他們這一行十來人所用官船就是一艘載重量不過萬斤左右的中型船只,因為要講求舒適度,所以許多船艙里的物件設施便不能少,實際上能容納的人數也就只能是三十人作用。 換了別的同型船只,載客量起碼是五十人以上,甚至可以達到七八十人。 幾個單獨的船艙無疑是為包括馮紫英在內的幾名官員們準備的,另外像資格老一些的吏員也能分到一個窄一些的單間艙,而龍禁尉的幾位也都是安排了單間。 “單單是這樣一項就能節省這么多,足見這漕運的花費有多大,崔大人,戶部難道就沒有從這個角度考慮過么?”馮紫英笑著提出疑問。 “紫英,你這個問題提得好,起碼有不下十個人都和我說起過這事兒,但是漕運關系重大,每年雖然有漂沒,但都在朝廷可以接受的范圍之內,但如果改走海運,不說其他,若是遇上風暴或者迷航,一下子沒了,那朝廷怎么辦,京師怎么辦?”崔景榮反問。 幾個人站在船頭上看著兩岸碼頭上的景色,一種指點江山的感覺涌上心間。 “不僅僅如此,除了海上風暴外,倭寇橫行也是一大不可預測的隱憂。”吳亮嗣搖搖頭,“北元曾經就開啟海運通道,但是全看方國珍臉色行事,便是朱元璋也一樣拿方國珍沒辦法,只要倭人在海上占據優勢,海運便永遠不可行,……” 實際上真的一兩撥船遇上災難或者被倭寇搶掠也不至于影響到京師城糧食的需求,但是人心卻是最難測的,也許這樣一個消息就可能引發京師城中百萬局面的不安,甚至搶購,而從眾心理更是難以壓制。 這個風潮一旦刮起來,恐怕就不是隨便能 是隨便能平息下來的,對朝廷的威脅有多大,馮紫英都能明白,更不用說其他人了。 一句話,朝廷命脈,不能假于人手,最起碼,在運河上,無論其他任何風險,都是在朝廷可控制下的,而一旦下海,那便真的不可控了。 當然也還有其他一些原因,比如漕運關乎萬千人利益,甚至沿線官員們一樣身涉其中,這就不足為外人道了。 但漕運的成本和弊病卻是擺在眾人面前的,只能說想辦法去彌補和減輕,但要說徹底改為海運,恐怕沒有誰敢做這個冒險嘗試。 漕運海運利弊其實很明顯,朝廷諸公內心也心知肚明。 一個缺乏海權的朝廷,短時間內是不可能改變這個模式的,馮紫英也沒指望說一下子就能廢除漕運,但運河對黃河治理的影響,朝廷每年在維持運河水位上所投入的花費,的確驚人,須得要認真考量。 “其實近海運輸的風險并不像想象的那么大,只是本朝沿襲前明之制,海禁日久,使得沿海航運一直停滯不前,包括造船業亦是落后于西夷甚遠,若是能解決這個問題,朝廷再加以重視,整飭建立水師艦隊,肅清沿海倭寇,這海運取代漕運并非不可行。” 馮紫英見這幾位都是豎起耳朵聽自己的觀點,也知道自己現在成了知名人物,尤其是一些新觀點新思路都是從這里出來,都想從中揣摩出一二來。 第(2/3)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