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3)頁 沒想到這家伙是武勛之后,混國子監的,來書院才幾天,竟能有這般進境了? 還是本身這家伙就有點兒扮豬吃虎,深藏不露? 但許獬也不是拿得起放不下的人,縱橫江南,大風大浪見的多了,馮紫英這句對仗同樣也算不是詞句精美,唯有的還是氣勢,而且很有點兒強中自有強中手的自傲和惺惺相惜的互勉。 回味悠長。 “紫英,厲害!”些許遺憾之色在臉上一閃即逝,許獬笑著上前搖了搖頭,極有范兒的伸手在馮紫英肩頭上拍了拍,“不愧是東園翹楚!愚兄期待半個月后的這場對抗比試,希望紫英能不負眾望啊。” 許獬瀟灑從容的風度讓人嘆為觀止,詩劍風流名不虛傳,馮紫英內心也是很仰慕。 這廝不但形象俊美,一襲粗布白衣俊朗飄逸,那股子恣意灑脫勁兒,一般人還真的學不來。 不過這家伙話真的有些招人厭,一句東園翹楚估計就要讓很多人今晚睡不著了。 有人的地方就有江湖,這東園翹楚是隨便什么人都能當得起的么? 即便是在東園甲舍,范景文、賀逢圣都還面臨著吳甡、吳阿衡這二吳的競爭,陳奇瑜和傅宗龍也都是眼高于頂的人物,雖然屬于乙舍,但是一樣早就存著要考下科進士的心思,明顯是不滿足于只在乙舍里稱尊。 現在許獬驟然講東園翹楚這個名頭放在了馮紫英頭上,雖然他們也承認馮紫英的確很優秀,但是這僅僅是某一方面而已,并不能代表馮紫英就能讓他們心悅誠服了。 “行周師兄言過了,半個月后的比試究竟何人上場,還要看夢章師兄和克繇師兄他們如何來定呢。”馮紫英不上這個套,微笑道:”我早就說過,山東之行我只是恰逢其會,至于說其他,我有自知之明,一切都要聽憑各位師兄的安排,若是覺得小弟上場不會拖累其他師兄,小弟自然責無旁貸,若是有更合適人選,小弟還是傾向于其他師兄來發揮一番。” 許獬輕笑,不太在意。 他能感受到馮紫英的一些心思,不過在他看來,其實馮紫英沒有必要這么謹小慎微,在書院里就當縱意展示自我才是。 既然有實力,那就該大膽的展示自己,山東之行已經顯示了他的用武膽魄,而之前關于這道政論大題的前期籌備也證明了他在這方面的超強觀察力和分析能力,而剛才的一句對仗也足以說明此子在詩賦方面一樣具有天賦。 這等水準,難道在東園里邊還能有誰可以挑戰? 許獬也看得出來,馮紫英也不是一個甘于寂寞的人,那么給他機會,他便能綻放自己。 但同時此子似乎又很注重和東園同學之間的關系,這一點上倒是和練國事很相似,不過對許獬來說,他卻不是很認同。 過于去維護那些所謂的同學同僚關系,只會讓自己落入窠臼和庸俗,這會使一個真正的士人失去自己的風骨。 練國事倒是對馮紫英的謙沖有度十分贊許,必要時候站出來沒錯,但是如果一味獨領風騷,那就未必是好事了。 “紫英,那就這么說定了,我們就半個月后一會。”練國事頗有風范的頷首點頭,然后再與范景文、賀逢圣示意:“夢章,克繇,那就期待東園師弟們有一個好的表現了。” 目送西園師兄們離去之后,整個山坡上立即就是人聲鼎沸。 半個月后就會有一場東西園的 東西園的龍虎斗盛會,而這將是證明自我的一個最佳良機,每一個人的良機! 而且每個人都清楚這樣一場盛會對未來的秋闈春闈大比的價值和意義,免不了都想要展露一下自身的才干。 范景文的若有所想,賀逢圣的皺眉苦思,陳奇瑜的斗志昂揚,傅宗龍的躍躍欲試,甚至連鄭崇儉、宋師襄和方有度等人都是一臉興奮的期盼之色,馮紫英估摸著光是誰出陣都會是一樁讓人煩惱頭疼的事兒。 馮紫英不想摻和到確定出陣人選名單上去,但是他也清楚,自己恐怕是躲不了。 誰上誰不上,那肯定是得罪人的事兒,但是如果你誰都不想得罪,其實你就把所有人都得罪了,或者說也就沒有人會在意你的意見了。 “紫英,玉鉉,非熊,鹿友,咱們找個地方商量一下吧。”范景文眼見得周圍的學子們竊竊私語的交談起來,苦笑著搖搖頭,和賀逢圣商量了幾句,然后招呼了幾人,率先離去。 傅宗龍的臉色一下子就沉了下來,而另外一名欲言又止的少年卻忍不住搖搖頭。 馮紫英看在眼里,心中也輕嘆。 這就是有人的地方就有江湖,別看范景文也才十八歲,但是卻已經成熟到了可以駕馭這種局面的程度了。 范景文這樣當機立斷的幾句話,既表明了自己要主導此事的態度,確立自身地位,另一方面又輕描淡寫的把幾個人頭推了出來,讓所有人都無話可說。 陳奇瑜是山西派代表,包括鄭崇儉和孫傳庭都無論是在年齡還是名氣上都要遜色一頭,自然沒有話說。 第(2/3)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