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3)頁 當然,許誠棟也知道像馮紫英這樣前程似錦的年輕官員,的確有可能為了日后的前途而在這方面潔身自好,只是對方表現(xiàn)出來的對經(jīng)濟事務的熟悉,又讓許誠棟覺得馮紫英不像那種故作清廉的人物,這純粹是一種直覺。 居然不提銀子,甚至要給洞庭商人這樣大一個好處,這太不可思議。 許誠棟不認為沈珫有那么大面子,也不相信馮紫英那一句洞庭商人擅長實業(yè)就能讓對方給洞庭商人這么大好處,這里邊肯定有什么古怪。 只是就算是有什么在里邊,許誠棟還是忍不住怦然心動。 采礦歷來是朝廷官辦為主,稍微大一點兒的礦山都是官辦,私營礦山規(guī)模都不大,朝廷官辦礦山產(chǎn)量和出鐵能力更是讓人扼腕,不是沒有人打過這個主意,但是這是千百年來的官辦規(guī)矩,難道這位馮修撰也準備打破? 還有冶鐵業(yè),這個倒是官辦私營皆有,像廣東佛山和北直邯鄲冶鐵業(yè)都很發(fā)達,尤其是廣東佛山的生鐵、鐵鍋、鐵針暢銷全國,而且大量向南洋和日本出口。 許誠棟想不明白這一點,但是馮紫英鮮明的態(tài)度卻不是假的。 如果馮紫英伸手要什么好處,哪怕獅子大開口,許誠棟心里反而要踏實很多,可是恰恰是馮紫英這種態(tài)度讓他睡不安枕。 開礦,冶鐵,鑄炮和制作火器,這哪一樣都應該是官辦才對,為什么這位馮修撰卻偏偏要讓洞庭商人來做? 而且還提出了銀莊貸款和朝廷訂貨支持,這越發(fā)讓人無法置信了。 這邊許誠棟輾轉反側,寢食難安,那邊馮紫英卻是和汪文言談笑風生。 “大人,我估摸著這位號稱‘洞庭翁許’兩大家的許家家主今晚上是別想睡好了,我和您打個賭,這許誠棟一回去就會去召集整個洞庭商幫的頭面人物來揚州,不把這樁事情弄明白做踏實,估計他別想睡好覺。” 汪文言的話讓馮紫英啞然失笑,“就有這么大魔力?我其實沒給他太多承諾啊,國家訂貨是和船行一樣的,銀莊貸款也是一樣要有利息的,開礦、冶鐵也一樣需要交納礦稅和特許金,而制造出來的火器如果達不 如果達不到朝廷標準,朝廷不但不會付錢,還要處罰和賠償,這很優(yōu)待么?” “大人,這是開礦冶鐵和火器制造啊,說句不客氣的話,朝廷歷來都是打壓私營開礦和冶鐵的,你說的佛山那是在前明就成了氣候,沒辦法,兩廣都有賴于佛山的鐵流通需求,邯鄲也是以官辦為主,私營開礦都是受到朝廷嚴格監(jiān)督的,礦山中本來就容易藏匿為非作歹之徒,萬一這等礦工礦奴結合起來,一旦有不測之心,便是難以控制,……” 對汪文言的解釋,馮紫英報以冷笑:“按照這個說法,哪一行能說清白無瑕,只要有聚集便會有風險,難道就不開礦不挖煤不冶鐵了么?因噎廢食,簡直可笑!不思如何解決這些問題,卻想要用這等釜底抽薪的蠢辦法來,難道不明白薪抽了,水倒是不會開了,但百姓吃穿用度靠什么?朝廷需要怎么辦?” 汪文言訕訕一笑,這可不是他的觀點,而是幾乎所有官府官員的觀點。 第(2/3)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