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3)頁 最終還是古延秉站起身來,而他一起身,其他三人也都跟著起身。 雙方都沒有任何人介紹,古延秉甚至都不知道對方是誰,但是他知道對方肯定知道自己這一行人是誰。 他能隱約猜測得到對方的意圖,但是對方肯定更清楚自己愿意不遠千里從漳州趕來的目的。 這份不對等的滋味有些苦澀,但古延秉不在意,熬過了苦澀,迎來的也許就將是甘美。 “坐吧。”馮紫英在主位上坐下,這才虛抬了一下手,示意四人坐下。 古延秉四人都是面面相覷,但對方流露出來的那種隱藏在平淡自若下邊的強勢,讓他們甚至不敢開口詢問什么。 “我知道你們內心充滿了疑惑,既然找人帶話,為何自駕來了,卻要這么一出,是不是要借勢打壓,或者有什么其他意圖?”馮紫英笑了笑,“真沒必要,若是我想,這個茶杯子一丟下地,或許龍禁尉就從兩側涌入,……” 一句話就讓整個室內猶如冰凍徹骨。 “古延秉,三年前六月二十七,你在銅山外襲殺呂宋佛郎機人”珍珠巖“號商船,殺死四十七人,擄掠佛郎機銀幣(cob)三萬枚和大量胡椒,……” 古延秉竭力讓自己的雙腿穩住不要發抖,但是那條瘸腿幾十年未痛過的經脈卻隱隱痛起來,甚至要痛徹入骨。 “徐忠祥,永隆二年三月初九,在南日山外海伙同倭寇洗劫了兩浙海商馬某商船三艘,擄掠杭綢兩千匹,景德鎮瓷器三千余件,價值白銀五萬余兩,殺死船員六十八人,重傷二十四人,……” 徐麻子臉色蒼白,背上冷汗涔涔,臉上肌肉抽搐不斷,目光卻早已經望向門外,就是不知道是不是真的有龍禁尉在外,這個時候沖出門去還來得及么? ”黃永修,永隆四年七月,在平潭府酒后與人爭風吃醋,打死一人,后以自家侄子頂罪,……“ 黃布頭的臉色倒還正常,畢竟自己這等事情和前兩人相比,就真的不算什么了。 ”·永隆五年,黃永修以倭女二人贈予福全所千總秦澤,并每年向其送銀九千兩,換取對方對其走私路線的放行,……” 黃布頭心情立即就跌落到了冰點以下,這件事情捅出去,就不是自己的問題了,整個自己一族人和手下吃飯的人都別想在吃這碗飯了。 一個衛所的軍官因此而落馬,意味著所有福建沿海的衛所軍隊都要對自己嚴防死守,甚至要置自己于死地,想到這里,他腦袋就是一陣發懵。 “朱東海,今年年初在陳坑外那樁事情是你做的吧?收獲不小吧?哦,我看看,……” “別,別,大人,您別說了……”朱老大早已經大汗淋漓,撲通一聲跪倒在地,“是我做的,是我做的,那我也是沒辦法啊,手底下人要吃飯,……” 朱老大跪下的同時,其他幾個人哪里還能穩得住,都是撲通一聲猛地跪下,頭不敢抬,只顧著磕頭,屋里傳來一陣接一陣青磚脆響。 第(1/3)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