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3)頁 余蓮花用左手抓住病床的圍欄,使盡了吃奶的氣力才讓自己的身體微微側向了右邊,目光落到了床頭不遠處這個活動病房的滑動玻璃門上。玻璃塊上映出了一個板寸團頭的白人女孩臉龐,消瘦卻不失精致,熟悉而陌生。 余蓮花舉起枯瘦如柴的左手捋了捋自己的頭發,手上傳來的短發微刺的觸感和對面反光玻璃上白人女孩的同步動作,讓她意識到鏡面里那個有著淺棕色發茬琥珀色瞳仁的女孩就是自己。 余蓮花,好吧,也許我們應該用另一個大家更為熟悉的一個名字米婭來稱呼她。只見她雙眉緊鎖,胸腔劇烈地起伏著,似乎想靠吸入大量的氧氣來平復自己激動的情緒。 當米婭想起自己本體的身份,或者說余蓮花的腦子里突然涌入大量關于米婭的記憶時,那種因為思緒混亂而帶來的痛苦遠比她感知自己身體右側全癱時要多很多。 每每當各種第一視角的殺戮畫面在腦海中閃過時,這個前公司文員的情緒都會滑向崩潰,田布滋不得不用鎮靜劑把她從崩潰的邊緣拉回來。 “你醒了,感覺怎么樣?”門被人拉開了,一個男人用英文說道。 “還能怎么樣,老樣子唄,一醒來腦子就有兩個婊丶子在打架。”病床上的女孩用一種不羈的口吻說道。 “經過我的努力,那個該死的神經外科醫生終于答應讓你到外邊去曬曬太陽了,恩,盡管只有半個小時,不過這也總比一直躺床上要好一些。”約翰說著從身后拽來了一個輪椅。 “謝謝,對不起,我不應該說粗話的。”猝不及防之間病床上的女孩就換了一種怯生生的口吻用中文說道。 “來吧,昨天剛下過一場雨,外邊的空氣可新鮮啦。”約翰也把自己切到了中文頻道,他知道病床上的戰友又變成了余蓮花了。 約翰沒費什么力氣就把女孩從病床抱到了輪椅上,這個在病床上躺了數月的軀體,分量比他在穹頂光幕末日紐約場景中多次從戰線上攙回的那位戰友要輕了很多很多。 輪椅上這個病蔫蔫的女孩甚至都不完全是那位也曾多次將他從生死線上拉回來的戰友,至少這會兒她不是,她惶恐著打量四周的眼神讓約翰意識到此刻占據這副軀體的是余蓮花而不那個能吐著煙圈笑對生死的米婭。 南非清早的陽光煦暖而不刺眼,約翰在基地硬化過的道路上緩緩地推著輪椅,而坐靠在輪椅上的余蓮花則好奇地打量著遠處的c-17和a-10。 看到輪椅推來,不時有粗胚停下來沖著她行軍禮。這讓輪椅上的前公司文員有點不知所措,那只尚能活動的左手欲舉又止,看起來就像一只無處安放的機械臂。 第(1/3)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