鄒鶴鳴和綠漆區指揮中心通完話后,也加入了和清軍對射的游戲當中。剛才趙之一聽了他的匯報后,一再叮囑萬一扛不住清軍的進攻,就馬上丟棄貨物和商隊的其它土著,脫離戰場保命要緊。不過當他加入了這場對射游戲后,才發現清軍那近十倍于己方的人數完成沒有形成什么優勢。 清軍顯然是懈于訓練,射術爛到了沒譜的境界不說,居然有很大一部分人使用的是抬槍這種落后的武器。這種聲響大,但是實際的射擊效果卻是然并卵的老古董,讓鄒鶴鳴大致上了解了為什么啥清軍在遼河一線集聚六萬多的兵力,卻沒能把占據海城的幾千日軍怎么樣了。 這種老古董不是在鎮壓太平天國運動的時候就被淘汰了嗎?鄒鶴鳴看著對面清軍進攻真是乏善可陳,沒有集中火力壓制對手,沖鋒的士兵也不會走散兵線。要說和商隊對射了那么久有啥讓他印象深刻的事情的話,那就是抬槍射擊后揚起的濃濃的白煙,成功阻擋了己方的射界。 至于在遼河平原附近的清軍士兵為何還大量列裝了抬槍的這種老古董,那我們就要說說在這里統軍的吳大澂了。這個位貴為湖南巡撫的老爺,的的卻卻是晚清有名的金石家,但是你說他是軍事小白,那都有侮辱小白的嫌疑。 原本清廷是讓兩江總督劉坤一前往遼河前線指揮作戰的,清廷感覺在不能再出現朝鮮戰場上那種各支軍隊互不統屬,指揮混亂的局面了,想著讓兩江總督這尊大佛來鎮一鎮這些每遇戰事就打算盤保留自己實力的丘八。 不過劉坤一也是老狐貍一只,這清軍從朝鮮一路被揍到了牛莊、海城一線,訓練有素的士兵都死傷得差不多了,裝備也都基本上捐給了腳盆雞了,他才不愿意去趟這渾水呢。好在有個自以為能救大清于水火的酸子吳大澂欣然受命前往遼河平原指揮作戰,劉坤一自然就樂于在后方運籌帷幄了。 起初劉坤一在裝備上倒是沒有坑吳大澂的,他緊急購置了一批奧地利產的曼利夏步槍送到了海城前線給吳大澂。不過金石家在組織新兵訓練時發現,那些新兵用這種洋槍打得并不準。原因無他,誰家的新兵都是這種射擊水平的,想打的準那就得用子彈喂出來,射擊訓練是沒有捷徑可走的。 可是新兵才練了幾日,吳大澂就發現不對了,這些洋槍用的子彈都是原裝進口的無煙火藥子彈,價格老貴了,這樣燒錢不是個辦法啊。 結果這個腦洞大開的金石家突發奇想,給新兵換裝了抬槍。這下好了在訓練中新兵只要朝大致方向瞄一瞄,基本上射擊都能掛上靶了。抬槍實際上就是一門縮小了的虎蹲炮,發射的是細小的鐵子,成扇形打擊面,這要掛上靶子有個屁難度啊。金石家開心了,覺得抬槍的子藥要比洋槍的子彈便宜,新兵使用起來還不用瞄準,簡化了訓練。但是他完全忽視了抬槍的感人的射程和孱弱的威力。 吳大澂覺得自己找到了訓練新兵的捷徑,讓劉坤之一在江南制造局加緊制造抬槍,以供應海城前線。劉坤一算盤一打,這筆賬劃算啊,自己生產的抬槍當然要比采購的洋槍以及子彈便宜了。趕緊下令加快抬槍的生產進度,甚至不惜占用仿制洋槍以及子彈的生產線來趕制洋槍。 于是這處位于遼河平原海城附近的小樹林的對射游戲,就出現了這樣詭異的局面。人數占優的清軍射術爛成渣,那些使用清軍洋槍射手還被己方那些抬槍揚起的白煙阻擋視線,在和商隊護衛隊那些治安軍新兵對射中完全處于劣勢。鄒鶴鳴要做的只是大聲提醒那些治安軍的新兵控制好射擊的節奏,不要浪費子彈。 綠漆區指揮中心期間還有過幾次來電詢問,深怕商隊支持不住了。鄒鶴鳴輕松寫意的告訴趙之一,就算沒有自動武器,這支清軍也是攻不破他們的防線的。 這支清軍攻了幾輪,發現傷亡很大,就不再進攻了,只是把商隊圍在了小樹林里。鄒鶴鳴發現清軍在戰術上的這一變化,感覺清軍是奔著他們人來的,撈財物倒是順手的。商隊撤入小樹林前,為了阻擋旗兵的追擊,在道路上丟棄了許多滿載貨物的木制平板車。要是清軍是奔著財物來的,在遇到這么頑強的抵抗后,完全可以收拾商隊丟棄的貨物離開了,大可不必再圍困商隊了。要知道這里不是他們的防區,這里是清軍和日軍的混戰區域,鬧了那么多動響,日本人是隨時會都有可能來湊熱鬧的。 “我擦,那個吳大澂是不是傻啊?這是想捏軟柿子啊,他就特么不怕捏到釘子么?在遼東還真有人敢主動來撩撥我們啊,我今天算是開了眼界了,丫是不是八股文讀壞腦子了啊?”趙之一聽到鄒鶴鳴匯報的關于清軍圍而不走消息后忍不住罵了起來。 “這很難說啊,不是每個酸子都像中堂大人那樣腦子那么好使的,總有些人是不自量力的啊。我看他是覺著我們和他中間隔著那么多日本人,我們奈何不了他吧。”呂向陽說道。 事實上金石家打得就是這個主意,今天接到手下關于有一支大宋的商隊在海城附近活動的消息后,吳大澂的腦洞又打開了。他覺得是時候給那些投靠大宋的反賊一點顏色看看了,居然敢為那伙人北上采買北貨,得把商隊全體拿下了,也好和偽宋談條件,讓他們退出遼東半島。 接到吳大澂命令的手下也是猶豫不決的,但是商隊才兩百多人的規模,加上和大宋在遼東半島的駐軍中間還隔著日本人,接到追擊命令的清軍騎兵將領最后還是抵擋不住那幾萬兩北貨的誘惑,執行了金石家這個腦殘的命令。 “阿爾法一號”帶著狄安娜的空降小隊,掛上了僅剩的兩枚俄制反坦克導彈朝著商隊的遇襲地飛去了。粗胚們是這不打算善了了。而身在天津的中堂大人也收到了田布滋提交嚴重抗議,中堂大人深感豬隊友太多,大清這爛墻破窗估計是很難糊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