仆人為李鴻章又新上了一盞茶,在短短不一個時辰的時間里中堂大人已經(jīng)摔碎了三個茶碗了,跪在地上這個“大兒”的奇葩遼東三國論,讓老爺子氣得胡子都要翹起來來。雖然一直都深知這個過繼來的長子資質(zhì)有限今后難成大器,但是中堂大人是萬萬沒想到李經(jīng)方的眼光是如此得不堪,居然糊涂到以為現(xiàn)在遼東的局勢是什么清日宋三足鼎立,互相牽制的局面。 也不知道這個傻兒子哪來的自信,居然認為清軍能在日宋雙方的爭執(zhí)中漁利,在遼東半島上立于不敗不勝之局。哼,別說北洋水路兩軍在遼東那不堪一擊的戰(zhàn)力了,就連把清軍揍得抬不起頭的倭夷海路兩軍,大宋想要滅了它們也是易如反掌之事。真當那伙強人留北洋那些殘兵敗將在遼東是為了牽制倭夷不成,那是留著和英夷談判用的!老狐貍倒是對這些伎倆挺門兒清。 “父親大人,這遼東之局尚有回寰的余地,萬萬不可輕易應許了那伙自稱大宋的強人的勒索。只需拖延下去,待朝廷聚齊兵馬,驅逐關外倭夷,這伙強人和倭夷被困遼東這狹小半島之上,又能攪得起什么風浪?”中堂大人的“大兒”覺得自己很委屈,居然還申辯了起來。 “糊涂啊,你隨我辦理洋務也有許多年了,怎么會如此的糊涂啊,朝廷哪里還有余力去驅逐關外的倭夷啊。朝堂上那些個清流都要到蜀地去尋三國藤甲兵的后裔出關迎戰(zhàn)了,這敗局已是在劫難逃了。你平白無故又去惹那伙強人做什么,許了人家的銀兩,還與別人便是了。”中堂大人舉起手里的茶碗又要摔了下去。 “哎,這伙自稱大宋的強人一日之間就擊沉倭夷浪速、扶桑兩艦,如兒戲般輕易。我北洋水師集全艦隊之力,激戰(zhàn)一日,折損致遠、經(jīng)遠等五艦,而未有斬獲。這大宋戰(zhàn)力值強悍可見一斑,這已經(jīng)堪比歐羅巴諸強了,不可輕易挑釁于它啊?!敝刑么笕俗詈筮€是舍不得摔下手里的茶碗,那可是上好的官窯,今天已經(jīng)連摔三個了,心氣稍稍平復的中堂大人覺著心疼了。 “現(xiàn)如今只有期望把這戰(zhàn)事拖延下去,各國在華夏利益受損,定會有人出面來調(diào)停的,以期能少賠些銀子吧。”中堂大人嘆氣道。 老狐貍是聰明一世糊涂一時啊,由于對世界格局的了解有限,居然把希望寄托在了列強調(diào)停上。他想不到腳盆雞發(fā)動這場戰(zhàn)爭的錢都是英國人給貸的款,而其余的列強都等大清戰(zhàn)敗后和日本妥協(xié)談判,大家好入席分一杯羹,哪里會有人來出面調(diào)停啊。 跪在地上的假兒子腦子還有天朝上國的迷夢,顯然是被外國人給北洋海陸兩軍在世界上的排名所迷惑了。坐在太師椅上老子已經(jīng)認識到了北洋真正戰(zhàn)力了,但是還是幻想著能借助列強之力來逃過一劫。這也難怪歷史上會有馬關那屈辱的一幕了。 天津英租界里的田氏診所門前霍元甲正在灑水掃地,他很爽快就應承了田布滋那關于做門子來抵診費的方案。他家里是開鏢局的,平時就有接些到富人家充當坐堂的活計,那都是看家護院的活,和做這門子也沒什么大的區(qū)別。在這診所做門子,不但還了診金,還能還上這救命的人情,霍元甲哪有不答應的道理。 見霍元甲答應得如此的爽快,田布滋倒沒了調(diào)戲的心情了,他這才意識到現(xiàn)在的霍元甲才二十來歲,還不是日后名滿天下的“津門第一”的霍大俠。 霍元甲在這里當保安兼迎賓,田布滋連同他在這里住院養(yǎng)病的夫人的食宿都包了。這讓麻三深感不安,他才是這個臨時大宋使領館的安保負責人,田布滋讓一個來歷不明的人就這樣不經(jīng)過任何審查就住下來了,還擔任保安的工作,這讓他感到很為難。 但畢竟田布滋是主子,自己是奴才,田布滋用什么人,麻三是不敢有什么怨言的。但是軍情處給他的任務里還有一條是護衛(wèi)診所和田布滋的安全,這主子在身邊收留一個來歷不明的人,這讓他怎么保障安全啊。 但是事實上是這個麻三心目中來歷不明的人,在很多穿越眾的心中的可靠程度要比他這個叛變的旗人要高得多。不管后世的影視劇里霍大俠的形象經(jīng)過了多少的藝術加工,但是歷史上他的很多作為都表明了他是個人品是靠得住的人。 霍元甲通過這幾天的觀察發(fā)現(xiàn),自己東家說這診金不菲的確沒有誆自己。租界里的洋人醫(yī)生經(jīng)常過來討教醫(yī)術說明了東家的醫(yī)術的確是了不得的。而且這些天在診所里東家也做了幾臺手術,診金收得可都是黃金,看來東家只要自己打一年的工來抵償診金倒是很優(yōu)惠的了。 正在門口掃地的霍元甲發(fā)現(xiàn)那幾個巡邏路過的紅頭阿三正在向自己鞠躬問好,雖然阿三都是些欺軟怕硬的貨,但是他知道這些紅頭阿三并不是因為前幾日被自己打了才會對自己如此的恭敬,而因為自己現(xiàn)在在給身后的這家診所當門子。用東家的話來說,他現(xiàn)在是大宋駐天津臨時使領館的安保人員,屬于外交人員,這些英租界的巡捕當然要對他畢恭畢敬。 事實上英國佬的確是這樣交待英租界的巡捕房的,要按歐洲國家使領館的安保待遇來對待這個大宋人開的診所,當然了在監(jiān)控措施上也要按使領館的級別來對待這個診所。英國佬已經(jīng)收到風聲,最近這個大宋帝國和漢斯有些過從甚密了。那些前來交流醫(yī)術的醫(yī)生和看病的病人怎么都是德國人或者和德國人關系甚密的外國人居多呢?這個田醫(yī)生可不僅僅是一個醫(yī)生那么簡單啊。 “我們的確向英國皇家海軍出售兩百套用于協(xié)助火炮瞄準的光學設備。他們的武官觀察團在觀看我們訓練的清軍炮兵實彈射擊演練后就立即下了訂單。順便提一句,那些炮兵在實彈射擊演練中使用的是貴國克虜伯公司生產(chǎn)的十二寸重型岸防重炮?!碧锊甲趟斓叵蛞幻麄窝b成病人的德國外交官承認了穿越眾向英國出售軍備的事實。 “這么說,貴國海軍真的掌握了一種能提高克虜伯火炮遠程射擊精度的技術?”這個德國人興奮地問道。 “不,不,不,我想你誤會了。我們海軍這種科學的火炮射擊學適用于每一種火炮,事實上它就一種建立在數(shù)學公式上火炮彈道計算技術,同樣適用于英國人生產(chǎn)的阿姆斯特朗火炮?!碧锊甲碳m正了這個德國人的錯誤說法。 德國必須得到這種技術,否則在海軍比拼中已經(jīng)處于劣勢的德國,在陸地上面對擁有這種火炮射擊技術的英國陸軍時,又要處于被壓制的狀態(tài)了,這是威廉陛下不能接受的,這個德國佬心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