39、移師-《三國縱橫之涼州辭》
眼下吸取了竇武教訓(xùn)的大將軍何進,顯然就看中了外擁兵馬、用兵狠辣的董卓的手中的實力。
并州轄區(qū)與司隸轄區(qū)瀕臨,所以不管董卓是入朝還是外調(diào)并州,都能夠成為大將軍在外在內(nèi)的一大助力。
而董旻在得到大將軍暗中的示意后,立馬也意識到這其實也是自家兄長的機遇,所以他急忙派快馬趕來董營,將這等決定今后朝廷大勢走向的大事情向董卓一一稟報。
董旻雖然沒有在密信中寫明自己的態(tài)度,但字里行間董卓都能感受到自家兄弟踴躍想要躋身這場風(fēng)云際會的渴望。
而李儒在看完這封密信之后,思忖了一陣子,也隨即大膽向董卓進言,提議董卓接受朝廷的任命,然后大軍移營向并州進發(fā),渡過大河之后,伺機在河?xùn)|一帶駐扎,以觀望朝中的時局。
這是一場極為兇險的政治博弈,但也是一次獲利百倍的難得機遇。自古能夠于風(fēng)云際會之時,大膽投注而獲勝者,往往就能夠擁從龍之功,位極人臣,享不朽之大名。
李儒細(xì)心觀察董卓神色變化,他追隨董卓多年,堅信自家的主公有這種一擲千金進行豪賭的魄力。
而董卓也確實沒有讓他失望,他雖然心里不愿意離開三輔這處布局多時的兵家要地,但是他也知道,眼前的這場機遇就如同董旻和李儒所講的那樣,是天授之機,萬世一時,一旦錯過了,不僅錯失了天大的利益,還會惹來破家滅族的禍端。
“用兵之害,猶豫最大。三軍之災(zāi),生于狐疑。”這是吳起的兵書中給世人強調(diào)的用兵之要,也是董卓戎馬多年得來的寶貴經(jīng)驗。他用兵一向堅決果斷,所以中平二年在美陽和叛軍的主力人馬對峙之時,他才能夠抓住叛軍因為天降隕石而引起短暫騷亂的機會,驅(qū)兵接仗,高歌猛進,一舉擊潰兵強馬壯的涼州叛軍,之后在張溫分路追擊涼州叛軍的戰(zhàn)役中,董卓也是根據(jù)形勢當(dāng)機立斷,決堰引水阻隔追兵,使得自己在其他五路大軍全部兵敗的情況下,仍然保全兵馬、毫發(fā)無損地退回到了駐地。
“嗯——我意已決,受任并州牧,移軍入河?xùn)|!”
董卓一經(jīng)決定,豪氣頓生,他霍然起身,一手按著腰間寶劍,一手撫了撫頜下的虬髯,目**光,大聲說道。
“諾!”
李儒的馬臉上的嘴角上揚,微微一笑,現(xiàn)在雖然不是在軍議,但為了配合董卓胸中的萬丈豪情,他也是大聲應(yīng)諾。
確定了移軍河?xùn)|大方向之后,董卓又和李儒開始細(xì)細(xì)商議這移軍的細(xì)節(jié)。他麾下除了本部的湟中義從、秦胡兵之外,還有一部分三輔的駐軍。若是按照詔書中的旨意,董卓當(dāng)然要把這些兵馬全部交給當(dāng)下三輔地區(qū)最高的軍事長官皇甫嵩,然后輕車簡從前往并州上任。可若是真這樣做,董仲穎就不叫董仲穎了。
董卓決定只將歸屬三輔駐軍的那一部分兵馬交給皇甫嵩,至于他的湟中義從和秦胡兵,只是屬于他的私兵,他肯定是要帶走的,加上招降的那些涼州叛軍的精銳人馬,他的兵力仍然能夠保持有萬余人馬,
這樣一來,不管董卓是去威懾并州的南匈奴還是黑山、白波之賊,亦或者借機插手雒陽中愈演愈烈的朝堂爭斗,兵力都是足夠的了。
談到招降的涼州叛軍時,董卓眼中精光一閃,目視李儒說道:
“營中招降的涼州叛軍已打散至各部之中,先前又于俘虜營中削弱、離間彼輩,如今皆無異動,彼等原先亦是驍勇善戰(zhàn)之徒,如今正好為我所用,只是還有部分‘流寇’還散落在各處,如今大軍移營,卻是還需費些心力對付啊!”
下首的李儒聞言立馬收斂精神,此前養(yǎng)寇之計正是他為董卓謀劃的,雖然計謀趕不上時局的變化,未能夠完全施展開來,但如今大軍移師在際,若是在此事上出點什么差錯,那就是變成了自己畫蛇添足、自找麻煩的笑話了。他連忙拱手向董卓稟報道:
“主公,先前之計,不僅養(yǎng)寇,亦可養(yǎng)軍,彼等‘流寇’劫掠富家,攻破塢堡,所得財貨悉數(shù)暗中流向我軍營中,由儒親自掌管,充實軍需。如今大軍移師河?xùn)|,也可一舉收編彼等,增添人馬,以壯聲勢!”
“嗯,彼輩之中若有可用之人,倒也不妨收為我用,當(dāng)年阿多亦不過是邊鄙一盜馬賊耳,為我所用,如今也是立功頗多。此時,依然交由你去辦,謹(jǐn)慎行事,莫要落了把柄在別人手中!”
董卓聽完李儒養(yǎng)寇之計的“妙用”之后,也頷首不再詢問,一并交由自家的智囊李儒來處置。
兩人隨后又談了一些移軍之事,眼看諸事皆畢,察言觀色的李儒正打算行禮告退,不料沉吟之中的董卓卻還有事,他突然濃眉一抬,虎眼一睜,壓低聲音謹(jǐn)慎說道:
“眼下我就要親自率軍前往河?xùn)|,這三輔之事數(shù)日之間也需了結(jié),不過在臨洮的基業(yè),卻是萬萬不可舍棄,原先我在三輔布局,一有事變,涼州之兵數(shù)日可至,可如今移師河?xùn)|,與涼州千里之遙,重山阻隔,為防不測,這涼州之事,也需遣人前往布置了,當(dāng)下涼州大亂,提前布局,當(dāng)可收畫策之功!”
董卓出身涼州,他年少好游俠,又膂力過人,能夠雙帶兩鞬,左右馳射,武力和豪氣都是聞名臨洮的,曾經(jīng)和遠近各部羌人部落的首領(lǐng)都相交甚厚。雖然后來他以六郡良家子的身份入羽林,踏上從軍之路,半生戎馬轉(zhuǎn)戰(zhàn),但是在涼州臨洮老家的基業(yè)卻一直沒有放棄,先前是兄長董擢在打理,兄長逝去之后,還有自家的老母親在勉力維持,眼下自己要轉(zhuǎn)戰(zhàn)并州,甚至可能會借機去插手朝廷上的爭斗,這家中的事情卻是不得不提前安排了,而且聽說陳倉大敗之后,韓遂帶兵攻殺了王國,涼州開始陷入大亂,這等渾水摸魚的機會,也是不能夠輕易就錯過了。
李儒聽到董卓的話,已經(jīng)大概知道董卓的潛在的意思,他臉色微微一緊,知道董卓定當(dāng)還有下文,所以頷首稱是后,就靜靜等待董卓后面的話。
果然,董卓頓了一頓之后,又繼續(xù)說道:
“阿旻如今身在雒陽,營中阿越需執(zhí)掌兵馬,又終究是疏族,我意由你和阿璜前往涼州,文優(yōu),你可愿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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