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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那日七夕，衛(wèi)離并沒有待太久，只是在楚鸞一曲舞畢后便匆匆回了王府，像是落荒而逃。

    而待所有事情都處理好了之后，皇帝終于想起了楚鸞，在秦夫人頭七之時把人放了。

    楚鸞一出來便聽見了秦夫人已經(jīng)過世的消息，她并沒有表現(xiàn)過激。早在她第一次請齊韓替秦夫人診治時，她便知道了會是這么個結(jié)局。

    秦夫人身體本來就弱，又禁不起折騰，退婚一事鬧得這般厲害，更會加重她的病情。

    只是她沒想到，一切來得這么快。

    “秦伯母可有留下什么話？”秦夫人是看著楚鸞長大的，于楚鸞而言，她和秀娘一樣，算是自己最親近的長輩，心中多有哀慟。

    雛菊將秦夫人的遺言如實(shí)告知楚鸞。

    楚鸞聽后，心中愧疚更甚，秦夫人是個極善良的人，始終沒有對她有過一絲怨言。

    楚鸞沐浴過后，換上一身素凈的白衣，帶著最簡潔的發(fā)飾，前往秦府祭奠。

    秦鳶多日不見楚鸞，此一相見，兩人俱是無言。

    還是秦海親自招呼楚鸞進(jìn)屋祭拜。

    楚鸞跪坐蒲團(tuán)上，上了香，對著秦夫人的靈位拜了三拜，便退到一旁和秦鳶一起給秦夫人燒紙錢。

    這些日子，秦鳶明顯瘦了許多，臉上也沒什么血色，手腕仿佛輕輕一握便能折斷。

    楚鸞看不過去，只能借機(jī)找個話茬，“秦伯母的后事怎么處理的？”

    提起秦夫人，秦鳶又要落淚，只是這些日子她哭得太多，實(shí)在把眼淚熬干了，只能啞著嗓子答：“阿娘她不想待在冷冰冰的棺木里，便給她立的衣冠冢。如今天也熱了，她不能待太久，過世的第二日便送去了化人場。”

    之后，兩人又繼續(xù)回歸沉默。

    畢竟是秦夫人的頭七，楚鸞不能待太久，臨走之際，她提起秦夫人的遺志，問秦鳶想不想回江南，“我在京城還有很多事沒做，暫時不能回去，但若是你想走，我可以幫你……”

    不及她說完，秦鳶就打斷了，“我不會回去的。”

    秦鳶目露兇光，仿佛要吸人血，啖其肉，“葉家欺人太甚，我一定要讓他們所有人付出代價！我不能讓阿娘白死，我要報仇！”

    秦鳶如今的模樣，倒是像極了自己，意識到這一點(diǎn)，楚鸞不免替她擔(dān)心起來，“葉家是百年的的大家族，沒有那么容易對付。”

    “那又如何！”秦鳶冷笑一聲，眼神變得越發(fā)狠毒，“我自有辦法，讓他們跪在我的面前磕頭認(rèn)錯。”

    秦鳶已然被仇恨所蒙蔽，早已聽不進(jìn)一句勸告。楚鸞現(xiàn)在勸她，反而會適得其反。何況她被關(guān)禁閉這幾日已經(jīng)打亂了原本的計(jì)劃，現(xiàn)在她也無暇顧及旁人。

    “鳶兒，凡事盡力而為，若有什么難處你就去找知夏。”

    秦鳶以為楚鸞會像其他人一樣勸她停手，結(jié)果卻沒有，不免心頭一熱，在這之前，她也曾對楚鸞有過怨言，埋怨她為什么沒有早一點(diǎn)來，這樣葉承就不會提出退婚，阿娘也就不會死。

    她也知道這樣的遷怒于楚鸞不公平，但她實(shí)在是沒有辦法。

    待楚鸞走后，秦鳶還立在秦府門前，站到雙腿發(fā)麻，才緩緩道出那句“對不起”。

    ……

    楚鸞被關(guān)禁閉這些日子，知夏和雛菊依舊將府里的事情打理的井井有條，替楚鸞省了不少事。

    雛菊一手拿著郡主府里的賬本，一手不停撥弄桌上的算盤，噼里啪啦的聲音從未斷絕。

    將府里的銀錢開支都交代清楚了，才把一本記錄詳細(xì)的總賬本交給楚鸞，“這些日子府里的開支不大，全都按照姑娘的意思，節(jié)儉用度，如今府里能動的現(xiàn)銀滿打滿算也不過才一百萬兩。”

    楚鸞接過賬本細(xì)細(xì)看來，喃喃道，“一百萬兩……”

    如今殿下初露頭角，身邊的大臣和幕僚更需要用錢收買，讓他們徹底忠心為殿下效力，除此之外，還要招兵買馬，還要在宮里安插眼線，處處都要用錢，只一百萬兩，還是滿打滿算，怎么能夠？

    楚鸞的月俸不多，這次秦鳶成親一事，她差不多把庫房搬了三分之一。

    一分錢難倒英雄漢，這話還真是不假。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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