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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誰知，一試之下，竟有驚喜，薄姬帶來的舄，穿上后與腳部貼合自然，走起來竟毫不費(fèi)力。

    她低頭仔細(xì)觀察，才發(fā)現(xiàn)這雙舄的履面，較她以前穿過的舄面做得更包更緊些，而履底的部分，也不是直接于皮底上粘木板，而是又塞了一層厚厚軟軟的綿。

    “原來經(jīng)你改造過了，怪不得如此舒服，行進(jìn)之中，也不會掉了。”呂雉喜道，一面看，一面又不禁玩笑說，

    “就算再舒服，也不用你一下子獻(xiàn)這么多來啊。

    難不成，你要我去南邊開鋪?zhàn)樱瑢Ｙu你這舄？”

    ***

    “皇后有所不知，妾以前……妾以前在那個宮里時(shí)，有個宮人的姊妹，便是奉了始皇帝徙民之令，嫁去南海郡，為戍卒之妻了。”

    秦之南海郡，便是今日趙佗之南越，而薄姬口中的那個以前，指的便是她在成為劉季的姬妾之前，曾在魏王魏豹宮中度過的那段時(shí)日。

    薄姬的母親曾是老魏國的旁系宗室，秦分崩離析后，昔日六國復(fù)起，舊貴族們蠢蠢欲動，薄母也希冀盡早恢復(fù)舊日榮光，便處心積慮將這個容貌不俗的私生女兒，送進(jìn)了魏王宮中。

    可惜好景不長，魏王很快為韓信所破，而薄姬因美貌出眾，便順理成章地進(jìn)入了劉季的后宮。

    盡管眼下她已為劉季誕下了皇子劉恒，但薄姬性子溫和，心思細(xì)膩敏感，每每提到舊事，總是稍顯遲疑，看起來頗以為恥。

    呂雉深知，她并非以曾侍二夫?yàn)閻u，卻只是哀傷彼時(shí)年僅十四五歲的自己，弱小無力，無法與攀附權(quán)貴的母親抗衡，無法主宰自身命運(yùn)的走向，只能像個精巧的物件一般，從一個王的宮中，轉(zhuǎn)到另一個王的宮中。

    “嗯，戍卒之妻，然后呢？”她提醒道。

    “是，嫁予南海的戍卒為妻后，還給那宮人來過好幾次家書。”

    薄姬回過神來，略略環(huán)顧了一下左右退得遠(yuǎn)遠(yuǎn)的宮人，壓低聲音講道，

    “家書里說，她們一行人自打進(jìn)了南郡后，除了僅有的達(dá)官顯貴外，便再也沒見過人著履了，甚至連草鞋都少人穿。

    據(jù)說好多當(dāng)?shù)赝寥耍膊辉趺粗律眩跏邱斎恕！?

    薄姬秀眉微蹙，嘴巴緊緊抿起，顯是一副難以理喻的樣子。

    見呂雉面色如常，生怕她低估了南方的可怖，心下著急，便換上了一種老祖母以妖魔故事嚇唬孩童的口吻，繼續(xù)道，

    “皇后知道，妾本是會稽郡生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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