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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劍氣沖天。

    葉西門凜然無懼：“來得好！”

    縱劍迎上。

    而高手交鋒，眨眼已是百十擊。

    只聽得兵刃交擊，只見得劍影回光，只有呼喝連連，風(fēng)嘯獵獵，雷鳴赫赫，只有氣鼓重重，草木飄飄，浮塵漫漫。

    而鏖戰(zhàn)片刻。

    人影倏分。

    葉西門迎住幽星夜一劍，借力跳出戰(zhàn)局，將長劍送回鞘中，道：“不打了。”

    幽星夜問他：“為什么？”

    葉西門道：“以我們的功力，這么打下去，打到明天也見不到頭。”

    幽星夜點(diǎn)頭道：“的確。”

    葉西門道：“所以，你我要分勝負(fù)，便需放開手腳，不能再壓著劍中真意。”

    幽星夜道：“放開手腳，生死相搏，的確能很快分勝負(fù)，但恐怕還要見生死。”

    她功力尚不及葉西門，但這一戰(zhàn)關(guān)鍵并非內(nèi)力，而是劍意。

    劍意之爭，遠(yuǎn)比內(nèi)力所激發(fā)的劍氣爭斗更加具備變數(shù)與意外，不能單純地看誰的積累更加深厚。若是放開手腳，孰勝孰負(fù)，還不可預(yù)料，關(guān)鍵時(shí)刻，恐怕誰都收不住手，所以徹底放開手腳，那就未必只是分勝負(fù)了，更可能是還要見生死！

    葉西門道：“我只求棋逢對手，酣暢一戰(zhàn)，雖死無怨。”

    幽星夜道：“可你又自己放棄了。”

    葉西門看了看馬車那邊，道：“因?yàn)楝F(xiàn)在的你，不是一個好對手。”

    那邊，明月天早已掀了布簾，軟綿綿地靠著車廂邊沿，連嘴唇都發(fā)白地觀看著戰(zhàn)局，氣色差極，有點(diǎn)搖搖欲墜的姿態(tài)身形。

    雖是演戲，可戲也要真，不能破綻太大了。

    只有白黑，還坐在車廂角落里，沒心沒肺啃著一顆壯碩的冬筍，那雙小眼神寧可去瞅瞅屁股旁剩下的永遠(yuǎn)不會跑的半籮筐筍子，也始終不愿對外面如火如荼的激斗有所反應(yīng)。

    若顧得上它，幽星夜定要罵一句白眼狼。

    幽星夜嘆道：“看來讓葉兄失望了。”又道：“不過沒辦法，我還有要緊事需辦，心有掛礙，手慢三分，自然下不了決心與人放手一搏。”

    葉西門道：“你是我所見過的劍術(shù)高手之中，除燕天南外，最適合助我磨礪劍心的人，我希望能了無牽掛地與你一戰(zhàn)。便去辦你的要緊事吧，我會再等一段時(shí)間，等你辦完事，我自會上華山找你。”

    葉西門走了。

    自顧自留下一個約定，不等答應(yīng)，就又自顧走了。

    來未必如風(fēng)，但去時(shí)必定如風(fēng)。

    不僅不帶走一片云彩，還留下了一地狼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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