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3)頁

    “這是權(quán)宜之計?！卑崔嘧⌒闹械膼篮拗?，芙蘭平靜地回答，“大臣閣下的主要目的還是要度過如今的寒冬，他不想要讓我們在帝國的危急關(guān)頭還要為了私利而內(nèi)斗，所以他決定讓男爵先一個人來頂住場面，這是無奈之下的做法，請您理解一下……”

    “即使作為權(quán)宜之計，這也是災(zāi)難！”

    雖然特雷維爾小姐是在暗示未來幾年后形勢就會有變化，不會一直讓男爵獨吞，但是阿爾馮斯卻還是不滿意這個結(jié)果。

    他深知男爵手段過人，如果給了他幾年時間，那絕對就可以造成可怕的形勢了，搞不好羅特希爾德家族再也無法插手進來，所以他想要在一開始就讓男爵無法得逞。

    說到這里之后，阿爾馮斯也干脆不打算彎繞了，直接抬起頭來看著芙蘭，“小姐，您就跟我們明說吧，如果想要大臣閣下收回成命，改變這個災(zāi)難性的決定，需要我們做出何等努力？我深信，德-博旺男爵能夠表現(xiàn)出的誠意，我們羅特希爾德家族也能夠表現(xiàn)出來！”

    然后，他又放低了聲音，對芙蘭進行了勸誘，“而您，您將有機會成為我們一家人的恩人，我們會用自己的一切努力來回報您的……無論您喜歡什么，我們都能夠?qū)⑺钏偷侥拿媲?。?

    這話已經(jīng)接近于露骨的表態(tài)了，于是芙蘭假意沉吟了一下，阿爾馮斯仿佛看到了希望，熱切地盯著她，等待著她說出讓局面改觀的話。

    可是接下來他免不了失望了。

    “抱歉，先生，這已經(jīng)是既成事實了，我們無從改變，陛下也已經(jīng)認可了大臣閣下的安排……我們不能夠再改弦更張了?！背聊似讨?，芙蘭平靜地說。

    完了，她簡直就是石頭腦袋！阿爾馮斯一瞬間心情跌落到了谷底，忍不住在心中哀嘆。

    這位小姐看上去嬌滴滴的，但是腦子似乎是石頭做的，一點也不為他的威脅或者利誘所動，盲目但有頑固地堅持自己的論點，不管他說什么都不能撼動半分。

    多年的經(jīng)驗告訴阿爾馮斯，這種人最難辦，因為他們只有達成目標一個心愿，不會再顧忌別的東西。

    在失望之后，升騰起來的是憤怒，他對特雷維爾家族一下子變得怒火萬丈起來——因為這家人讓自己家族的事業(yè)計劃受到了挫折，也讓他本人丟了顏面，他無論如何也不會接受一個無功而返的結(jié)果。

    正當他心里還在破口大罵的時候，特雷維爾小姐又開口了，語氣也突然變得頗為奇怪。

    “羅特希爾德先生，您難道事到如今還沒有弄清楚形勢嗎？”

    這突如其來的話，打斷了阿爾馮斯的思緒，也讓他陡然又升起了一點點希望。

    “您，有什么指教？”他按捺住怒氣，好奇地問。

    “您看得到，自古以來，人們總是仇恨富人，圣經(jīng)里面不是都寫了嗎？要想讓富人升上天堂就好比要讓駱駝穿過針眼?！避教m態(tài)度還是一如既往的平靜，但是嘴角微微動了起來，“而您一家，正好是最富有的人之一。如果單純只是富有的話，倒也算了，您……您還屬于高盧人和法蘭克人所同時不抱好感的民族，您因為民族和富有而得到了雙重的憎恨，對吧？”

    阿爾馮斯皺了皺眉頭，“猶太人”一詞，可謂是戳到了他的痛處。

    “那又怎么樣呢？凡夫俗子們愛怎么想就怎么想去吧！他們對我們毫無妨礙！”

    “在經(jīng)濟上，他們也許對您毫無妨礙，但是在政治上就未必如此了。”芙蘭輕輕搖了搖頭，“先生，不是我們不愿意親近您，而是我們不能這么做，因為這樣對我們和你們都不利，人們會因此而更加記恨你們，同時又認為我們是你們的傀儡……這樣的猜疑會讓兩家都大受打擊，并且同時遭受打擊。所以，請您明白，從感情上，我們對您毫無惡感，但是從政治上，我們至少得作出一個稍微和您保持距離的姿態(tài)，以免讓國民懷疑我們對國家的忠誠?！?

    “這話從何說起？我是猶太人，但是首先我是法國人，我是一個愛國者！”眼見芙蘭如此說，阿爾馮斯終于有些慌亂了，“我們對帝國無比熱忱，正如同大臣閣下一樣！誰也不應(yīng)該為了這個來質(zhì)疑我們，這是完全荒唐的！”

    然而就連他也知道，這樣的辯白是無法說服人的，羅特希爾德家族在英國，奧地利等等地方都有分支，這些分支們同氣連枝，互相提攜，構(gòu)筑了一個家族為紐帶的、超越國家的銀行網(wǎng)絡(luò)，人們又怎么可能相信他們只為一個國家服務(wù)？

    “您的愛國熱忱我毫不懷疑?！避教m的笑容更深了，“但是凡夫俗子們會懷疑您，而政治上我們不能得罪凡夫俗子……所以，也請您理解我們的難處?！?

    這個解釋，終于讓阿爾馮斯平靜下來了。

    “也就是說，大臣閣下是迫于政治壓力才不得不和我們保持距離的？”他略有保留地問，“在本意上，他并沒有拒絕我們的友誼？”

    “您的友誼如此寶貴，他怎么會拒絕呢？”芙蘭笑著反問。

    “那他也沒有必要如此優(yōu)待德-博旺男爵吧？”阿爾馮斯再問，“維持之前的競爭體制不是很好嗎？至少可以讓大家都可以從中得到實惠?！?

    經(jīng)過對方的解釋之后，他也明白了，迫于政治上的考慮，政府不會讓他來壟斷，但是他也絕不愿意看到別人來壟斷這項事業(yè)。

    “競爭體制無法應(yīng)對激烈變化的環(huán)境，這是不得已之舉，您應(yīng)該是能夠理解的。”芙蘭這下變得更加從容了，“而且，這對您不也是挺好的嗎？”

    “我倒沒發(fā)現(xiàn)好在哪里。”阿爾馮斯不以為然。

    “您放心吧，授權(quán)德-博旺男爵解決問題，絕不代表排斥您，在鐵道聯(lián)合會里面一直都會有您的席位，這是毫無疑問的，我的哥哥可以跟您保證?！避教m按照夏爾的意思，給了對方安撫性的承諾，“而且，您可以用別的方法來規(guī)避男爵筑起的壁壘?！?

    阿爾馮斯沒有回答，而是疑惑地看著對方。
    第(2/3)頁